三辆车都停了下来。
祖枫下车,蹲在林边干呕。他是个很注重仪表的男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颇有儒雅气质。就算呕吐起来,也是单膝半蹲,只手捧心,丝毫不显狼狈。
泰国现在是最热的时候,即便是清晨,也热得让人冒汗。更别说衣冠楚楚的祖枫了。
他坐的那辆车上走下来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大红唇,美艳惊人,穿着黑色的连身阔腿裤和细尖高跟,胸口的大v字直开到脐部,露出两个真空而浑圆的半圆,看着都令人喷火。
她向后面的七号车道:“制冷器呢?拿过来给老板吹吹。这破路,善泽挑的好地方!”
七号车和三号车上装的都是祖枫的便衣保镖。搬了个微型制冷器下来,用越野车发的电带动,凉沁沁的冷气便冒了出来。祖枫那一阵白一阵红的不正常的脸色总算是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三号车上的泰国向导走过来,递给祖枫一个白铜的镂花小盒,说着泰语比比划划。那女子道:“老板,他说这是当地的草药盒,闻闻就不晕车了。”
祖枫一把夺过小盒子,冷冷道:“谁说我晕车了?”说着,连嗅了几口。
所有人都噤声,不敢说话。那个泰国向导也听不懂中文,不知道众人这登时肃然的脸色是怎么回事,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祖枫站起来,盯着路面慢慢踱步。两个保镖抬着制冷剂,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
粗陋的土路沟沟壑壑,歪歪扭扭地在树林和山坡间蜿蜒。那女子道:“老板,那善泽不过是个小角色,瑞血长生这种公司,放平时咱们玫瑰根本看不上眼。现在瑞血长生都被政府查封了。谈收购这件事,难道不是善泽来求着我们,凭什么让咱们这么纡尊降贵地去拜访他?”
祖枫扶了扶镜架,说:“你们啊,toonaive。”
女子道:“请老板指教。”
祖枫一伸手,一个保镖赶紧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个金属杯过来,金属杯的内侧刻有刻度,保镖将矿泉水倒进杯中,直到刚好与最上方的刻度持平。杯把朝着祖枫,毕恭毕敬地递给了他。
祖枫极其优雅地喝了口水,容量刚好下去一半。
“那我就教给你一点人生道理。”祖枫道,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指摩挲着金属杯,“善泽出国潜逃的时候,并没有动瑞血长生的一分钱资金。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女子想了半天,道:“良心发现?还是措手不及?”
祖枫轻嗤般的笑了笑,“一个卖药的商人,能有什么良心?一个抽死人的血的人,能有什么人性?阿尐,你还是太年轻。”
女子凑过去,旁若无人地紧靠住祖枫,挺拔的胸脯正好夹住了祖枫的手臂,看的旁边那些保镖连吞几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她轻轻地左右晃动胸脯,眼睛里透着崇拜的光,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教教我啊,老板……”
“阿尐啊,你记住了,这就叫‘金、蝉、脱、壳’。”祖枫说,“什么意思呢?被查封的瑞血长生只不过一具空壳。那些钱算什么——”
祖枫做了个向空中撒钱的姿势,金边眼镜下的眼睛满足而又痴狂地追随着那些虚无的“钱币”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道:“瑞血长生最核心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善泽带走了。”
“所以咱们其实要拿到的,就是您说的这样最有价值的东西?”
“exactly.”
“那是个什么东西?”阿尐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