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昏过去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是躺在一个帐篷里,外面人声嘈杂。
我猛的想起之前的事,很快爬了起来,伸手拔掉了另一只手背上的输液针头,踉跄着走了出去,看到外面山洪已经退了,到处都是救援的人。
我见那些医生护士正抬着担架往救护车边跑,我也立刻跑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看过那几个伤者,却失望地发现,没有肖云清。
我脑子里都是空白的,也不顾现在我的样子有多狼狈,像个疯子一样,找遍了所有安置伤者的地方,可是都没有看到肖云清的影子。
心一点点地沉下去,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爬满脸颊,可是我却没有停下脚步。
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之前,我决不相信他会死,他那么无所不能,一定有办法可以化险为夷的,一定!
可是为什么我找不到他,连临时存放尸体的帐篷都找过了,仍是没有他的半点踪迹。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有病吧!”我被一个死者家属推了出来,双腿虚软地跌在地上,眼泪落在手臂上,竟是那般滚烫。
肖云清,你到底在哪里呀,你不是说,只要我活着,你就会告诉我答案吗,我现在就在这儿,可是你在哪儿?
我心里一遍遍问着,却没有人回答我。
“林然,你怎么不在帐篷里,跑出来干什么?”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声音里带着急切。
我抬起头,看到肖云清的脸,他还是那样淡淡的浅笑着,眼睛里好像没有半点情绪。
“肖云清,你没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
“林然,你怎么了,你看清楚,我是谁?”眼前的男人声音突然变了,他抓着我的肩,用力晃着我的身体。
我连忙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看到眼前的人,不是肖云清,而是安秋。
我向后退开,苦笑着摇着头:“你不是肖云清,你不是……怎么办,安秋,我找不到他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他,他是不是在躲着我,你帮我告诉他,我不会再逼他喜欢我了,只要知道他活着,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他,好不好?求你了,安秋……”
安秋看着我,眉心深琐:“别这样,林然,不管肖哥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
我明白,这句话就是个安慰,他是想告诉我,肖云清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不再看他,转身向山里跑去,肖云清是在哪里消失的,我就去哪里把他找回来!
只是我还没跑到山脚下,安秋就已经拽住了我:“林然,你清醒一点,救援队已经在搜救了,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的,你现在进去一点用都没有,只会增加危险!”
我用力挣开了他的手,大声说道:“你别管我,我要去找他!他还欠我一个答案,我知道,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所以他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他现在,说不定被大水冲到了某个偏僻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他的衣服都湿了,一定很冷,他在等着我找到他,给他温暖。
安秋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没有追上来,我一个人沿着大水冲下来的山道,往山的另一侧跑,如果到现在肖云清都没有被救援队找到,那他一定被冲到了这片区域之外的地方。
我往那边跑出了很远,看到前面有一片浅滩,虽然没有那么明显,可是上面还是有被大水冲刷过的痕迹。
我连忙跑了过去,在那条因为山洪而涨满的小河里,看到有个女人正在费力地往外拉着一个人,那人明显没了意识,一动不动的,可是那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我却再熟悉不过。
心底突然像被填满了,那种因为激动而溢满胸腔的喜悦,满满的堵在心口,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嘴唇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地上都是从山上冲下来的石头和断裂的树枝,混着泥水,一脚踩下去,就像沼泽一样,几乎要把人陷进去。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飞快往河边跑,嘴里叫着肖云清的名字,到跟前时,见那个女人已经把他拖到河边,平放在地上。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胸口看不出起伏,那张俊逸的脸,被水泡得惨白不堪,连唇色都几乎透明了,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就像死了一样……
我的腿一下子软了下去,明明离他很近,却不敢去碰触他,我害怕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害怕他已经失去了呼吸。
胸口像塞了一团棉花,每呼吸一下,都痛得要命。
“他还没死,应该是呛水了。”那个女人浅声说道,有着很重的当地口音。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居然只有一只手,尽管穿着很朴素的衣服,却还是遮掩不住她美丽的面容。
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但是没等我仔细去想,那女人已经又走入了河心,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也没有再去注意她,听到她说肖云清没死,我连忙俯下身,一点都没犹豫地将他上衣的拉链拉开,双手用力按压他的胸口。
可是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很着急,又赶紧把他的头稍微抬高一点,掰开他的嘴,给他做人工呼吸。
肖云清,肖云清,你不要有事……
可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他还是没有醒过来,而且我感觉他身上似乎越来越冷,我的心更慌了,用力将他的上半身抱起,不停地搓着他的后背,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