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寒光,在半空中停息了片刻,便劈头盖脸朝小酒保而去。
这条长廊的另一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人影攒动,似乎目睹了这场好戏多时一般,此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终于也站不住了。
人影猛然往前一纵,嘴巴一开一阖。
竟然大声喊道:“蒂姆,张嘴喊住姥爷!”
这淫词****,就连躺在林生半醉不醒的都听不下去了,嘟囔了一阵,又翻身睡去。
再看那蒂姆,听到这姥爷的吩咐,平日里对自己呵护有加,想到一定是来救自己的,加之此番自己面对的是无头骑士的来访,凶煞至极,更是心无旁骛,哪敢多想。
一张嘴便接住了那飞来之物。
霎时,一股咸湿的味道立即充满了整个口腔,呼呼地直往蒂姆鼻子里蹿,好生难闻。
心中怒骂,这姥爷究竟耍的是什么把戏,自己都要死了,还要耍自己吗?
嘴里含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鬼,味道怎么那么辣眼睛。
但这飞来之物,虽说奇臭无比,竟果真有它的奇效。只刹那间,那无头骑士就好像零件损坏了一般,浑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方才举过天的斧子居然在现在也硬生生地停住了,那道寒光戛然停在了蒂姆的头顶。
蒂姆知道自己得救了,虽说心中万分的兴奋,但也十分谨慎,只咬紧最终那物,就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受不了这臭味,就把嘴里的东西呕吐出来。
心里倒是渐渐有了底,原来这无头骑士的软肋竟然是害怕臭味,果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姥爷果真是高!
刷刷刷,无尽的雨水从空中倾泻而下,顺着无头骑士的身上,斧子上流淌,一滴滴坠落,滑落到蒂姆的身上。
随着蒂姆心中一万个强烈诅咒的声音,那无头骑士在雨中停顿了片刻,终于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竟缓缓地将斧子从半空中收了回来。
紧接着,坐直了身躯,利索地振了振肩膀,肌肉高高隆起,右手紧紧一勒那漆黑色的无头马缰绳。
随着一阵凄厉的马啼声,声音震耳欲聋,可怖非常。
那漆黑的马蹄高抬,前掌高高跃起,砰地一声,落地惊起水花飞溅,足有两米多高,只一声呼啸。
这无头骑士便逸尘断鞅,蹄声,鸣叫声化为虚无。
眨眼间,这无头骑士竟朝酒馆外奔去,就此绝迹,再无踪影。
那无头骑士消失在酒馆后,蒂姆还怔怔地瘫坐在雨地中,回想着刚才这一幕幕场景,惊魂未定。
等反应过来,最终那物已经和自己的口腔合为一物,湿滑,温润,味道十分接地气,猛地一个深呼吸,竟是差点把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呸……呸……呸……”
当下,回过神来的蒂姆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这臭味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靠臭气把这种上古的魔物给吓跑,恐怕也是古今以来第一人来把。
伴随着自嘲的苦笑,赶紧把最终那嘴中物给猛地吐了出来。
啪嗒一声,一个坚硬的物体落了出来。
“欸,休要坏了我的宝物。”
那长廊尽头的枯瘦的人影开始徐徐踱步而来,手中捧了一盏用以抵御风雨的马提煤油灯,骑行而用,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今晚之变。
“姥爷,你方才在那长廊站了多久了?都不帮我,这也就罢了,你丢过来的是什么?怎么那么臭!?”
蒂姆虽说逃过一劫,但心中仍存悸动之意,言语之中,分明带着怪罪的姥爷的意味。
“我都看见了。”
姥爷倒是不在乎,依旧徐徐过来,手中的马提灯将长廊的一切都照得分外明朗,醉卧在长廊口的林生,满脸通红,一脸醉样;瘫坐在廊外雨中的小胖子,两条短腿盘地而坐,脸色吓得发白,胸脯急促的跳跃着。
“从头到尾吗!?你这……这是要害死亲外孙啊……”
话还没有说完,借着逐渐明朗的光线,蒂姆这才看清了方才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那物,也就是姥爷口中的宝物。
此刻纹丝不动地横躺在自己的眼前。
既有金光灿灿,又有皓月般的银辉,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如同编贝一般——这宝物居然是一副假牙?!
“什么!?”
假牙!?想到刚才自己紧紧含住的东西居然是一副姥爷的假牙,小胖子再也忍受不住。
呕得一声,胃中,肠中之物一阵翻滚犯恶,所有东西如同涨潮一般,从最终喷泄而出。
啪嗒啪嗒,好生壮观。
倒是姥爷瘪瘪嘴,轻笑一声,缓缓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将那副假意拾掇起来,对待宝贝一样摇晃几下。再拿出一条真丝的青绿色长帕,将那副假牙从头至尾轻轻擦拭,一丝不苟。
只片刻间,那假牙就再度焕发了光彩,在璀璨的灯光之下,果真是一副珍宝的模样。姥爷稍一停顿,就咕咚一声将那副假音套入了自己的口腔之中,严丝合缝。
咧嘴冷冷说道:“你若不是我的外孙,我还不肯将这宝贝牙齿吐出来,今晚的事我倒还没有找你算账。”
还是刚才姥爷这嘴里吐出来的?蒂姆口中,腹中五味杂陈差点又要吐出来,见这姥爷居然还有要责罚自己的意思,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赶紧岔开话题,继续说道:
“姥爷……姥爷……您……居然让我含住这么臭的假牙,你就那么有把握这样能臭走那个那个无头骑士吗?”
“臭?蒂姆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