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阁附近的这场焰火表演足足持续了有两刻钟方歇,人群渐渐地也开始散去,只留下许多清扫的小厮,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热闹渐退,望仙阁上看烟花的几人也慢慢地退了回来。
沈婧诗面上犹还兴奋着,带着三分笑意久久不退。
几人坐下喝了杯热茶,墨曜便道:“焰火表演看完了,该是放天灯的时候,待会儿几位随本王移步去后院,那里地方宽阔,又无遮挡,用来放天灯是正好的,元宵节,放了天灯才算圆满。”
洛青辰等人忙好生应下,又表了谢意,自不必提。
待一盏茶用罢,墨曜亲自引着他们前去后院。
一行人到了后院,便见那里早已准备好了放天灯的各项事宜,看来果真是如墨曜所说的那样,早已着人准备周全了。
几人来到院中的石桌前,只见上面笔墨齐备,桌旁还放着一些颜色各异的天灯。
墨曜指着那些天灯对他们道:“你们自己选自己喜欢的,然后有什么心愿也好写上去,写好了,咱们就可以放天灯祈愿了。”
洛青辰和沈婧诗夫妇俩选了一个水粉色外罩的天灯,因为沈婧诗喜欢这颜色,洛青辰自然是以妻子的意愿为先。
洛青染直接挑了个素白色的,回身一看墨曜手里也拿着个跟她一样的天灯,面上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发热,好容易静下来的心又跳得不大齐整,她不敢再看他,忙回过身去走到石桌边上,意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墨曜看她这般反应,心中好笑的同时又觉得二人果真是心有灵犀,连喜欢的东西多半也是一样的,不免又有些得意,心道这不是天定的缘分是什么?
且不说他二人在这边胡思乱想些什么,洛青辰与沈婧诗夫妇那边,已经提笔开始写自己的心愿了,他们小夫妻正是新婚,除了写下愿家人平安健康喜乐的愿望之外,自然还要写下对彼此的企望和爱意。
洛青染写的也很平常,只写了一个愿望,唯愿自己所珍视的人都能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而墨曜除了写下与他们相同的祝福语之外,自然免不了写下自己心中最隐秘的心愿,他也希望这天灯能带着他的愿望直达九霄,向诸天神佛传达自己的心意。
天灯放上夜空的那一刻,几人都不自觉的双手合十,默默地,虔诚地向上天默念下自己的祈愿。
看着写满希望的天灯袅袅飘去,大家的心中都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平和,这种感觉是十分微妙的,许是这夜晚太过美好,所爱的人又在身边,才能让他们心中充满了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
放过了天灯,时辰渐晚,洛青辰带着沈婧诗与洛青染向端瑾王爷道辞,出来得久了,家中不免担心,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按规矩还要跟赵氏一起用了元宵这节才算过完。
墨曜也知道这些,所以并未再留他们,将人送出了望仙阁的门口,看着他们走远了,便对夜止道:“去宫里吧,等会儿时间晚了,母后和长姐也要挂念。”
这一晚,与她同赏了焰火表演,同放了天灯,已是够了,也不枉他从宫宴上寻了个借口告了罪便匆匆跑出来。
墨曜再回到宫中,时辰已近戌时,前面的宫宴还未散,他懒得再去同那些朝臣应酬,反正这时候皇上大抵也都不在那边了,他去不去也没那么要紧。
等到了太后娘娘的正仁宫,果然见除了长公主在,皇上和皇后也都在,墨曜恭敬地向几人行了礼问了安,得了祈阳帝的话才直起了身。
祈阳帝赐了座,见墨曜坐下后方对太后娘娘和长公主笑道:“难为他还能记着回来陪母后用汤圆过节呢,一盆子花值得他急巴巴地跑回去看,真不枉他这爱花成痴的性子,他要是在朝政大事上也能这般上心,朕也能稍微轻松轻松。”
原来墨曜于宫宴上急着要走,寻的借口便是府中爱花突然出了毛病,需得回去看一眼,祈阳帝知他素性如此,爱花成痴,便没有拦他,允了他告离,况且他自己也不过个露个面过会儿就走,哪里又真能陪着这文武百官宴饮至夜半,他不在,墨曜走了也没什么不好,两相权衡下来,祈阳帝便更没了拦下墨曜的心思。
如今在太后娘娘和长公主面前提及此事,也是打趣的成分居多。
墨曜也能听出祈阳帝的口气并非是怪罪,便顺着他的话头笑言道:“皇兄可也帮臣弟在母后和长姐面前圆说一二,就这般说了出来,母后怪罪臣弟了可怎么好,再说皇嫂也在,臣弟愈发没脸待下去了。”
祈阳帝故作惊愣,“感情你偷着跑了,倒还是朕的不对了,你这小子,叫朕说什么是好,正经事不做,一肚子歪理。”
太后娘娘被他们兄弟俩的话逗得直发笑,“你们两个可别在哀家面前一唱一和的了,别当哀家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皇上嘴里说是告曜儿的状呢,可哪句不是在替他开脱,哀家又没说怪他,哀家还能跟他那几盆子花争风吃醋不成?”
祈阳帝和墨曜见太后笑得开怀,皆道:“母后恕罪,让您老人家笑话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一时间倒似回到了从前,那时候祈阳帝还未登基,他们是至亲至真的一家人,感情十分诚笃融洽,常常这样坐在一起说些彼此间的趣事,惹得大家会心一笑。
可是如今这笑到底还有多少真情,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威后虽也跟着他们一起笑,但其实她根本没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