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墨曜起身穿戴整齐,收拾妥当了便带着夜止进宫去上朝了。
散朝后,墨曜说想要去正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便没有立即出宫,夜止在昭德殿外等候墨曜,见到他的身影后方迎上去,跟着墨曜一同往正仁宫去了。
一刻钟左右后,二人到了正仁宫殿外,孙嬷嬷亲自出来相迎,见了墨曜守着规矩行了一礼。
墨曜将孙嬷嬷扶起来,笑着说:“嬷嬷有礼了,快快请起。”
孙嬷嬷顺着墨曜的手站直了身子,笑道:“才刚儿太后还念叨呢,王爷这会儿就来了,还是王爷您知晓太后的心思,王爷快请,太后娘娘正在里边儿等着您呢。”
墨曜含笑着点点头,转过去吩咐了夜止几句,方才进了正仁宫里面。
刚进到正殿,还未来得及见礼,便听太后娘娘急道:“曜儿来了,快,到母后这里来坐。”
墨曜忙走近了些,到太后跟前去,行了一礼后方才在宫人摆好的凳子上坐下。
“孙嬷嬷,快将曜儿爱吃的果子点心都摆上来,你亲自去,省得她们做事不经心。”墨曜刚一坐下,便听太后这般吩咐道。
“太后您放心,奴婢早就交代好了,那您同王爷先说说话,奴婢再去看一眼。”孙嬷嬷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不过多时,孙嬷嬷便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彩衣宫女,手上捧着一些精致的点心和新鲜的果子。
孙嬷嬷摆摆手,身后的宫女们忙半垂着头恭敬地将手中的东西摆到太后和墨曜中间的檀木金漆小几上,然后又规规矩矩地退出内殿。
太后指着几上的点心果子对墨曜道:“都是你爱吃的,你看看喜欢哪一样,等会儿走的时候让她们给你包一些回去。”
“多谢母后挂怀,”墨曜垂首谢罢,又冲太后笑道,“那儿臣可要好好挑一些拿回去,母后宫里的点心师傅手艺可是非同一般的,还是母后惦记儿臣。”
太后听了他这话之后嗔道:“哀家宫里的人在你眼里都是好的,连个点心师傅你也要惦记,放心吧,你要是爱吃,叫他做了给你送过去,想吃多少能没有,哀家供你吃个点心还是供得起的。”
“母后又打趣儿臣,”墨曜故作窘迫地冲太后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能哄母后一笑,也是儿臣的福分,儿臣是十分愿意的。”
太后被墨曜这亲昵的耍宝态度逗得直发笑,指着他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孙嬷嬷看了看太后脸上的浓浓的笑意,对墨曜道:“王爷您不知道,这幸亏是您来了,太后才露了笑脸,否则这几日奴婢这心里担心的啊,生怕太后气病了。”
“哦...”墨曜听罢便收了笑意,问孙嬷嬷,“怎么回事,谁惹母后不高兴了!”
“不许多嘴,这些事跟曜儿说什么,别污了他的耳朵。”孙嬷嬷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被太后斥责了。
孙嬷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但见太后面色沉了下来,也不敢再说了,只跪下磕头告罪道:“太后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太后看了孙嬷嬷一眼,叹息道:“行了,起来吧,哀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是,太后娘娘,奴婢省得了。”孙嬷嬷应了一声,方才站起了身。
墨曜看了看孙嬷嬷,又看了看太后,问道:“母后,何事还要瞒着儿臣?您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难道不能同儿臣说吗?您这样,不是让儿臣担心么?”
许是墨曜口气中的担忧之情太过真切,太后也有些忍不住了,叹息一声,说:“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内宫之中,女人太多了,就不安生,总有那么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作出些事情来,本来也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所以母后才不想告诉你。”
墨曜点点头,劝道:“既然是后宫之事,那儿臣确实不便打听,只是一样,还望母后保重自身,不要为这些事情太过烦忧,您自己的身子,自己应当也知道,太医都说了,不让您多思多虑,后宫之事自有皇嫂打理,她一直做得很好,您不要太过担心。”
他这话不过是就事论事,并不是想要替谁说话。
从前遇到这种事也都是这般做的,后宫之事,本就是威后在管,他一介外臣,如何会插手后宫里的事情?
若是往常,太后听到他这般劝说,慢慢地也就消了气了,还会附和着他夸上威后几句,不过到底心中是否真的那般想的,那就不重要了。
可是今日太后听完他的话之后,突然面色更加黑沉,冷哼一声,道:“不提她还好,你这个皇嫂,现如今也是个能耐的,万事都能越过哀家去了!”
墨曜心头一凛,怪不得他觉得太后这一回的气来得有些大,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威后?
“这是怎么了,皇嫂最是孝顺您,怎敢忤逆您呢?您别生气了,倘或您气坏了身子,可叫皇兄皇姐还有儿臣心中如何能安呢?”
太后听见墨曜这话,心头的气还算顺了一些,面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哀家知道你们都是好的,可是...唉...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你过来一趟,净听哀家说这些烦心的事情了。”
墨曜忙笑道:“能替母后排忧解难,是儿臣的福分呢。”
话音刚落,只听门口内侍高唱:皇上驾到。
墨曜忙站起身来,便见祈阳帝笑着走进来,墨曜忙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兄。”
祈阳帝摆摆手,笑着说:“无须多礼,“然后又转向太后,道,”儿臣见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