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大家商量过后,一致决定让乌朗连夜出城。
夜止他们训练有素,于安排事宜上都是一把好手,得了墨曜的吩咐便出去安排去了。
半个时辰左右,夜止便回来说一切都打点妥了。
乌朗换了行装,经过乔装,一晃成了一名普通的商旅。
众人出了院门,互相道别过后,乌朗便随着夜止安排好的人一同骑上快马,策马进了密林。
杜若双手合十,喃喃祈祷乌朗一路平安,珺瑶性命得救。
上官隐见她眼眶微红,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头,柔声哄劝了几句,杜若神情方才转好。
墨曜与他们道别过后便也离开了此地,向王府方向赶去。
行至半路,墨曜突然对夜止道:“等等,先去一趟洛府。”
夜止听得一愣,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没有多问,只是调转车头,去了洛府。
夜色静谧,夜止走的是条净街,整条街道上不闻其他人声,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驶过街道的声音,哒哒的马蹄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十分有节奏地奔走着。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靠近洛府潇湘居一侧的围墙外。
墨曜不必出去,便知道越过这道高墙,行至内院,再翻过一处粉垣,便是洛青染所住的潇湘居。
靠在马车壁上,墨曜半阖着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似乎隐约听闻有琴声传出来,墨曜凝神一听,果真听到了从潇湘居的方向传出了琴声。
那琴声悠悠扬扬,券券而来,不似泣诉,却独带着一股情韵萦绕听者心间。
墨曜似有所觉,轻笑一声,从袖袋中拿出一柄玉骨制成的南箫,吹了起来。
箫声一起,琴音有片刻的停顿,不过很快,便与箫声合奏起来。
一曲和罢,墨曜嘴边溢出了浓浓地笑容,吩咐夜止说:“回去吧。”
夜止虽看不见墨曜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也不难听出,他现在的心情如何,想到刚刚那琴声,夜止也明白了,定然是洛青染所奏。
如此就不怪乎墨曜为何只听了一曲琴奏,就这般兴致高昂了,想来是从那琴音中听出了真情意才是啊......
夜止轻轻挥和马匹,调转了车头,马车顺着青石街道又向着来时的方向哒哒而去。
不多时候,便走出了丈来远,再过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浓黑的夜色里,杳杳无踪。
时间一晃到了三月末,经太医查看过后,洛青染终于摆脱了缠绕已久的“过敏之症”。
按太医的话说:“万幸,洛小姐恢复得十分之好,没有留下印痕,再调养几日,就都没事了。”
洛峥谢过两位太医之后,叫人包了谢礼亲自将两位太医送出了门。
两位太医赶着就回了宫里向祈阳帝回报此事。
祈阳帝听罢没有过多表示,只道:“很好,两位爱卿辛苦了,下去吧。”
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小赵氏和洛文嫣接到慧香传去的消息说洛青染痊愈了,皆暗恨不已,在心中连番诅咒多时气才方消,让慧香回去了。
慧香从偏门离开后,照例先去看了她的表哥才转道回了洛府。
她的表哥现在跟在洛昇身边,做了一个小小的参事,并无什么实权,不过因为可以接触到一些官员,又能得些银钱,所以他做得十分得意,早就搬出了原先租住的破房子,到洛昇府邸附近找了个小院子住了下来。
如此倒是方便了慧香前去看他。
只不过,他现在对慧香是愈加地有些不耐烦了,每每见慧香来找他都有些爱答不理的。
慧香起先并未多心,但是近来因为被她表哥敷衍的次数多了,便有些留心起来。
按她的想法,无非是以为她表哥又有了别人,所以才对她不冷不热,殊不知,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拿真心待过她!
可怜慧香一腔“真心”交付,自以为找到了如意郎君,为了他不惜与小赵氏她们勾结在一起,供人家驱策,却没想到到头来托付的是个中山狼君。
不过她这表哥也不傻,他自知现在自己羽翼未丰,不能就这么将慧香一脚踢开,因而虽不十分热情待她,却也不曾与别人勾搭成奸,只一味地敷衍着慧香。
因为没有找到什么“奸情”,所以慧香便信了她表哥说是太过忙碌劳累的托词,一心又为他们二人之间的未来努力筹谋准备起来。
慧香回到洛府后,自以为自己行踪隐匿得很好,回到远香堂以后表情十分自然,让不知情的人看不出她有任何问题。
隐身在暗处的知礼同知书颔首示意过后,便悄然回了潇湘居,将事情报给了洛青染知道。
洛青染听罢微微一笑,说:“大抵她们是想看着我直接毁容了才会高兴,听见我痊愈的消息,自然生气,无妨,不必理她们,你跟知书盯住她就是了,不该让她知道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知礼话不多说,只应了洛青染的吩咐便退下去了。
半夏问说:“小姐,您为何不赶紧收拾了这慧香呢,人常说,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若是真让慧香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传了出去,岂不是糟了吗?”
“不急,”洛青染摇摇头,“眼下还不是时候。”
半夏见洛青染面色沉稳,想来是心中自有计较,便也不再问了。
反正她相信洛青染自有对策,又有知书知礼看着,慧香那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