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打定了主意,便不准备再拖延下去。
因而做出颇为难的样子,说道:“秦小姐实在客气,不过举手之劳,秦小姐何必放在心上,古人说,施恩不图报,秦小姐用这般贵重的名花来感谢本王的举手之劳,实在让本王汗颜。”
秦玉没想到墨曜会这样想,登时便有些急了,“王爷不要放在心上,宝剑赠英雄,名花配美人,王爷......”
说到一半又惊觉自己说的好像不对,急得回头去看自己身后站着的珠儿。
珠儿在心中哀叹一声,心道小姐你这时候知道着急了,老爷让你多看些书的时候你怎么不肯,连名花配美人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让王爷怎么看啊......
不过虽然心中如此腹诽,但是珠儿还是舍不得看秦玉着急难过的。
因而忙俯身小声提醒她道:“小姐就说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名花也一样,需要有心人来照顾,王爷如此爱花惜花,这花到了王爷手中,才不算辜负。
秦玉听得连连点头,忙将珠儿教的话又说了一遍。
她们主仆俩自以为一番耳语不会有人听见,殊不知,墨曜耳力过人,早就听了个真切。
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珠儿,看来,秦玉是个直肠子,她这丫鬟倒是有几分心眼,说话做事有些心机,知道怎么说话让人拒绝不了
不过她这主意打错了。
“秦小姐所言极是。”墨曜突然笑道。
秦玉一听墨曜这样说,当下就喜得乐出来了,以为墨曜这意思就是接受了她的礼物。
谁知下一刻便听墨曜话锋一转,又说:“秦小姐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也是个惜花爱花之人,那么秦小姐应该就知道,这世上的花种千千万,罗列起来不知凡几,本王不可能每一样都喜欢,想必秦小姐应该也是一样,实在不巧,这芍药就不是本王所喜欢的一种,秦小姐既然爱花,自然也该知道,这对待喜爱的花,自然哪里都好,照顾起来也万分经心,可若是不喜欢的,可就要辜负这娇花的妍妍姿色了,这花同人一样,都是有情意的,不可辜负,秦小姐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墨曜面上笑盈盈地,可若仔细看,那笑意气,但实际疏离。
他从来就不是个多情之人,他满腔的热情,都已经给了别人,又怎会倾注到秦玉身上呢?
秦玉只是性子有些直,可她也不傻,自然听出了墨曜是在以花喻人,明里是在同她说养花之事,实则是在隐晦地拒绝她的一片情意。
她长这么大,好容易对一个人有了些动心的感觉,没想到还没说出来,便被人给隐晦地回绝了,一时间,觉得十分的沮丧。
秦玉毕竟才十五岁,又是跟着她爹一个武将长大的,所以在很多小女儿家的心事上也不便与她爹深谈,如此便造成了她都及笄了,对感情之事还颇有些稀里糊涂的。
她在边陲之地长大,那里民风多淳朴豪放,所以她的性格也豪迈爽利之气居多,如今见到墨曜突然现出了几分小女儿情态,谁承想这一扭捏,话都没能说清楚,便被人家不软不硬地推回来了。
可是秦玉毕竟从小到大也是娇生惯养的,性格上难免也有骄纵不服输的一面,墨曜什么都不说就回绝了她,她如何能甘心?
思及此,秦玉心中豪气顿生,便想将自己“一腔衷情”表达出来。
她是想,成与不成,总得将话说明白了吧!
谁知她刚张口唤了一声“王爷”,便被珠儿拧了一把后背。
秦玉吓得“哎呦”了一声,憋着嘴回身去看珠儿,一脸的不解和委屈。
珠儿才不管秦玉那满脸是委屈还是不解呢,她现在只怕她家小姐一时冲动又说了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来之前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盯着小姐,不让小姐乱说话,她这一回要是再盯不住小姐,实在是没脸回去见老爷了!
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小姐看似好像对这端瑾王爷动了心,但实际上不过是她一时错觉罢了!
她还不了解她家小姐么,她就是从小到大都接触的那身形粗狂,举止豪迈的西北汉子,所以乍一见到像端瑾王爷这样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才以为自己看上人家了。
小姐打小就爱冲动,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她除了打听到一点儿王爷爱花的事情之外,其他一概都不了解,就想对人家表露心迹,别到头来闹了一场乌龙,双方都没法收场。
更何况这端瑾王爷话里有话,看似笑意盈盈,实则绵里藏针,他摆明了对小姐没什么意思,小姐凭什么要上赶着去追求他啊!
她西北的大好男儿,喜欢小姐的都能排到城外去了,何必自讨苦吃,找不自在呢?
秦玉最终还是在珠儿的眼神示警下不甘不愿地从端瑾王府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秦玉一直撅着嘴巴,瞪着珠儿。
珠儿叹了口气,问说:“小姐是埋怨奴婢多管闲事了吗?还是觉得奴婢僭越了?”
秦玉下意识地摇摇头,说:“我没有。”
“可小姐的表情分明是在埋怨奴婢呢。”珠儿的口气可怜而低落。
秦玉一见珠儿这样,也顾不得生气了,忙解释说:“我没有,珠儿姐姐你别多想么,我没有埋怨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珠儿看着秦玉,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小姐,您生气埋怨奴婢也是应该的,奴婢这样管着小姐,确实僭越了,可是奴婢却不能不这样做,临出家门的时候,老爷交代奴婢一定要好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