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的话刚说完,朝野上下,瞬时静寂无声。
片刻后,忽闻祈阳帝大笑一声,连连点头赞道:“好,好,好!此话甚合朕之心意,说得好!”
听话听音儿,众臣一见祈阳帝这个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眼睛都毒着呢,霎时间,只听满朝恭贺赞同之声,络绎不绝。
无论他们寻常背后代表着哪一方势力,此时此刻,大家的口径倒是出奇一致,俱都应和了墨曜之言,齐声高颂祈阳帝此举乃国之大幸。
祈阳帝得了百官齐齐赞颂,自然高兴,冲墨曜投去个“做得好”的眼神,才又转过来面向群臣。
“重开海运这事,朕已思虑良久,朕近日夜读先祖手札,感慨良多,先祖在时,就曾畅想过海陆齐发之盛况,如今朕有此举,也算是圆了先祖之宏愿,诸位爱卿觉得,朕所言可在理?”
“陛下圣明!”群臣齐声参拜,朗声高呼。
祈阳帝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海运重开乃举国大事,朕想问问,诸位爱卿认为,谁能担纲‘先锋官’这一重任呢?”
昭德殿内又静了下来,不少官员低垂着头,小心地拿眼去瞧站在前面的那几位。
那里站着的,分别是左相右相,端瑾王爷,还有几位皇子。
现如今祈国朝堂呈现三分之势,但实际上却远不是三足鼎立之形势。
其中以左相为首的,是少数清贵之臣,有实权的实在不多。
而勉强归到端瑾王爷和几位皇子这一派的,大抵属于中立人士,一向无甚意见。
至于以右相为首的,基本上都是贪利之辈居多,可偏偏,他这一派之中,重臣倒是占了不少,且许多还实权在握。
因而这朝堂虽说看似分出了三派,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说话权利最大的,还是右相等人。
官场上有句老话,说得是朝臣们时常都长着同一条舌头,这话倒也不假。
且看看如今祈国朝堂上的氛围,便知道此言是真。
那离着龙阶最近的几位重臣不开口,下面站着的一群人便都敛眉低目,只管露出个青黑色的官帽给祈阳帝看,谁也不瞎说话。
如此看来,可不就是都长着,跟他们所“效忠”的“大人”们同一条舌头么!
这情况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祈阳帝焉能看不清楚?
每每这时,他心中也是极不痛快的。
他不是不知道李家势大,对文武百官有着极其深重的影响,可谁让这情况都是他一手造就的呢,当年若不是......
罢了罢了,陈年旧事,再提无益,他现在反应过来还不算晚,他倒是不信了,李家再有能耐,还敢越过他去不成?
他正值盛年,现在开始整肃朝堂,李家再是能为,也不足畏惧!
打定了主意,祈阳帝倒是不生气了。
他冷眼看着文武百官,心道你们不发表意见也好,反正这件事他心中早有了决断,如今没人来胡乱出主意,岂不更合他心意?
思及此,祈阳帝扯着唇角笑弯了眉眼,“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主意,那朕自己给自己出个主意吧,墨曜,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了,不许镇日净待在京郊侍花弄草了,你身为皇族子弟,朕的手足至亲,也该替朕分分忧了!”
话音刚落,便见右相陡然抬起头来,面带疑惑地看向祈阳帝。
祈阳帝目光一扫,正与右相对个正着,右相忙又低下头去,敛了眉目。
他怎么觉得,皇上这像是早就打算好了一样?若真是如此,那端瑾王爷可也是知情的?
难道说,他刚才一切反映不过是在他们面前做戏的?
右相越想越不解,眉头皱得紧紧地,转头又看了端瑾王爷一眼。
便见墨曜那脸皱的比他那张老脸还紧巴呢!
此时的墨曜,正苦着一张脸对祈阳帝说:“皇兄这不是为难臣弟么...”
他这个反应,右相又有些糊涂?
还未及深思,便听祈阳帝笑着骂道:“大胆,怎么跟朕说话呢,让你去你就去,为国效力不许回嘴。”
祈阳帝这样说,墨曜只得苦哈哈地应了。
众臣便听祈阳帝又道:“诸位爱卿都知道,朕这个幼弟,于朝政上一向疏懒,可是他这报国的心思也是不差的,朕将这海运一应事宜都交给他,诸位爱卿可要全力协助他才是。”
圣心已定,况且祈阳帝指派的这个人又得罪不得,众臣如何还敢反驳,只得好言应了,又都去恭喜墨曜。
恭贺的话说了几句,便听祈阳帝突然又道:“墨曜毕竟不常参理政事,朕怕他突然接了这么大个担子忙不过来,这样吧,朕再指派几个副手于他。”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就指着几位皇子道:“初儿,霄儿,凛儿,你们三人年岁也都到了,该去历练一番了,便跟着你们王叔,好好地办这个差事吧。”
此话一出,满朝皆京。
三位皇子惊愣过后,都齐声应下了祈阳帝的指派。
百官们则思索不停,皇上此举,莫不是在替几位皇子铺路?难道说,皇上终于动了立储的念头了!
此念一起,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去瞧看起三位皇子来。
祈阳帝子嗣不厚,现如今三位皇子都已及冠,但是却都不曾有正经的封号,外面的府邸挂着的门匾上都是按着出生次序篆刻的,所以大家都在揣度祈阳帝的心思。
三位皇子中,按说出身最好的应属四皇子墨霄,可是先皇后之事一出,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