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办事一向麻利又“靠谱”,离开望仙阁之后哪都没去,直接跑到洛昇府上,敲开后门进了府。
长生亲自接的人,路上笑嘻嘻地打探消息,“李掌柜,什么大事劳您亲自来府上啊?”
李掌柜对长生这种略带着讨好的态度是很受用的,压下心头的得意,故作姿态道:“不该你问的,别问那么多,这是老爷的大事,你带好路就行了!”
在他眼中,长生就是洛昇身边的一个随从,地位自然不是他一个心腹大掌柜可比的,所以对待长生,他自认不需要巴结,因而说话的口气难免就带上了一些轻视。
可长生跟着洛昇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难道就真是李掌柜眼中的,一个不足轻重的随从吗?
只能说,李掌柜这回是看走眼了。
长生替洛昇办事的时候,李掌柜还没跟着洛昇呢,洛昇身边的这些人,哪一个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总管,可李长水这个眼睛长在脚后跟上的东西,竟然敢这般轻视他!
不过是给你几分脸面,倒是不知自己的斤两了,长生恶狠狠地想。
李长水最好是没有机会犯在自己手里,否则定要他为今日的轻视付出代价!
李掌柜背着手昂着头进了洛昇的书房,觑着无人,长生在后面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方才离开。
李掌柜进了书房后,将自己同张思商量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洛昇说了一遍。
洛昇听罢眉心微蹙,瞪了李掌柜一眼,“现在风声这么紧,你糊涂了,还敢让我答应你向外运货!”
李掌柜急巴巴地解释道:“老爷您平时英明神武,今儿怎么倒糊涂了?您忘了,咱们手里的那批私货,再不出手,可就要砸手里了,现在风声是紧,可反过来一想,也恰恰是我们的好机会啊,谁能想到咱们这个时候还敢往外出货呢?富贵险中求啊!老爷,您想想,奴才说的可有道理?”
洛昇听了李掌柜的话,心内确实松动了不少。
他手边有一批货,是好不容易才舍下来的私货,连墨凛都不知道。
本来是想着近期找机会将这批货出手,可是没想到皇上突然下令要重开海运,端瑾王爷整顿海防,各个关口的巡查力度都变大了,他手边的货眼见着要砸在手里了。
他千辛万苦,废了多大周折才舍下这批货,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真金白银变成一堆土疙瘩吗?
他实在是不甘心又心疼!
可是现在不光端瑾王爷那边查得严,连墨凛这边也盯得很紧,这个张思他又不了解,因而实在不敢冒险行事。
“你说的我都知道,”洛昇皱了皱眉头,对李掌柜说出了自己的隐忧,“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批货,可是咱们手边最大的一笔进项了,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你跟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掌柜连连点头,“老爷说的这些,奴才都想到了,不过奴才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直说!”
“是,老爷,”李掌柜忙接着道,“老爷学富五车,当知道那买卖行当里还有偷梁换柱、鱼目混珠一说的,奴才觉得,咱们靠张思家里的客船走货,其实大可不必让他知道真相,等到货走完了,钱到手了,到时候再将实情告诉他,他便是不想入伙,怕都是不行了,届时老爷手中握着他倒卖私盐的把柄,何愁他不乖乖听话,供老爷您驱策呢!”
洛昇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忘了,从前他可没少用这两手糊弄他大哥,大哥不都是被他唬得团团转,没道理用在他大哥身上的计策都没问题,用在张思一个小商人身上就不行了啊!
“好,就这么办!”洛昇当即拍板定案,让李掌柜回去好好安排一番,然后找机会跟张思碰头。
李掌柜回去好一番打点安排,用了三日方才上下安排妥当,自认万无一失了,便通知了洛昇。
洛昇接到李掌柜的信,谨慎地安排了一下,便独自去了他们藏匿私盐的地方,南城一所废弃的仓房。
地方很隐秘,平日几乎不会有人经过,李掌柜雇了很多身手还算不错的打手看守这座仓房,自认这地方安全无虞,万无一失。
洛昇到了地方以后,便去仓房里面的小隔间里待着了,他身份不便,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出面。
今日过来,是为了要好生看一看这个张思,是否安全可靠。
洛昇进了隔间不多时,张思也到了。
透过纱窗的缝隙,洛昇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形。
他看到张思依约独自前来,与李掌柜见面招呼的时候,隐隐带着些讨好,洛昇便知道李掌柜所言非虚。
张思大抵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否则从前那般风光的一个大老板,何至于在李掌柜这样一个后起之秀面前放低了身段。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说得真好,洛昇冷冷地勾了下唇角。
看看张思就知道这话不假,从前那般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现在为了钱财还不是受制于人,听李掌柜的调遣安排。
可见钱财真是个好东西啊......
李掌柜带着张思去“验货”了,洛昇知道,张思能看到的货,不过是些寻常的古玩摆件,最出格的那一样,也不过是一箱子刀剑兵器。
不过祈国对此管制并没那般严格,并无法度严格规定不许贩卖刀剑,想来张思也不会不同意。
果然,洛昇看见,张思看完了这些货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