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十,天朗气清,大觉寺一年一度的佛法大会,正在今日举行。
洛青染用罢早膳,收拾妥当后,便在家中长辈的殷殷目光中上了端瑾王府的马车,随端瑾王爷一道去大觉寺参加佛法大会。
祈国重佛法,大觉寺更是华京最大的一座佛寺,即便是寻常时候亦是香火鼎盛,便更别说这佛法大会之时,更是人声鼎沸,热闹纷呈。
还未到山脚下,便能感受到前方人流如织。
“王爷,前面的早市已经摆起来了,属下看有不少新奇物事,您可要与洛小姐下去逛逛?”车外响起夜止询问的声音。
墨曜转头去看洛青染,温言问道:“可要下去看看?”
洛青染虚靠在车厢内,闻言淡淡地看向墨曜,在他隐含期待的目光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墨曜见她点了头,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从洛府出发到现在,路上她统共就说了三句话,句句透着一股子客气。
他知道,她这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呢。
可是车厢里还坐着半夏和知书,他便是有心说些什么,也不好当着这二人,便只能一路隐忍。
好容易挨到了山脚下,听到夜止说早市已开,他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虽说到外面去人更多一些,但到底大都是些陌生人,便是真被谁听去一字半句的,也不要紧。
再说了,人多热闹有热闹的好处,这外面气氛越是热烈,大家兴致越是高昂,反而没人理会他们凑近了说些什么,如此才更方便他说话。
夜止掀开车帘,先将墨曜迎出来,又放下脚凳,将半夏和知书扶下来。
最后,才是洛青染。
看着递到车帘边的手掌,洛青染秀眉稍稍一动,倒也没有说什么,就着就下来了。
墨曜含笑扶着人,小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肯要我扶着,心里忐忑得厉害呢,就怕你当众下了我的面子,幸好没有。”
洛青染心中好笑,面上却故意板着俏脸,淡淡地瞥了墨曜一眼,不说话。
墨曜回以讨好一笑,指着前面的早市说:“这些摊子虽说都是百姓们自己摆下的,但也不乏许多有趣的东西,你看看,喜欢什么,我们买一些回去。”
他这般小心翼翼,洛青染早有些绷不住面色,便含笑点了点头,随他向前面走去。
墨曜见她笑了,面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扩得更大,一路指着各个摊子不停地给洛青染介绍,见到什么都想要买一点。
最后,还是洛青染故意板起脸来说不要他乱买东西,他这亢奋的情绪才稍稍收敛一些。
洛青染看得好笑,简直忍不住想要叹气,“您买些当用的就算了,那男子的腰间玉扣我又用不上,您买回去又不会用,既如此,买来做什么呢?”
墨曜一愣,旋即也笑了起来,摸了下硬挺的鼻尖,说:“我忘了,见到什么都想给你买回去,却没想到那东西你用不上。”
那语气分外无辜,竟意外带着几分可爱的傻气。
洛青染心头渐渐发软,眼中带上了柔和的笑意,“买得够多了,买回去不用,岂不浪费?再说夜统领他们都快拿不下了,时辰也快到了,还是赶紧去大觉寺求平安符吧。”
“好,都听你的。”墨曜眼中含着浓浓深情,柔声说道。
洛青染被他那不加遮掩的热辣目光瞧得面上羞赧,转身疾步往停马车的方向去了。
墨曜见状赶紧追上,离得老远,还能听见他二人的对话声。
“这夫君对自己的小娘子可真好,一看便知二人感情深厚,真让人羡慕。”不知哪个思嫁的女子呢喃出声。
旁边的一个大妈听了笑着说道:“哪里是夫妻,那小姐可没有盘头,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未嫁女,想来二人应是有婚契在身的。”
后来,不知是哪一位认出墨曜身份的人说:“那不是端瑾王爷么?咦,那那位小姐不就是与王爷有婚约的洛家小姐,那位安平郡主吗?”
“哎,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方才我只隐隐瞧见一眼,并不敢确定,不过跟在王爷身后的可不就夜统领么,能让夜统领跟在后面的,除了王爷没有别人了,不是说安平郡主貌丑无盐,而且骄纵任性吗?可我看明明是貌美如花,知书达理啊?”
“对啊,这话是谁说的,可见传言当不得真!”
“我还听说,王爷只是迫于皇上旨意才不得不应允这门亲事的,可就今日所见,只怕未必吧,看方才那副架势,明明是对郡主颇为中意的。”
“怎么可能,王爷是谁啊,再说皇上也不是头回提起王爷的婚事了,王爷从前可从未应过,只这一回应了,可见是十分中意安平郡主的。”
人群议论纷纷,热闹非常。
墨曜和夜止耳力极佳,纵然走得远了,也依旧听到了这些议论声。
二人相视一笑,皆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破谣言最好的方式,就是眼见为实。
只有这些人亲眼看到了墨曜有多重视洛青染,多中意这门婚事,这些可恶的闲言碎语才会消散。
虽然墨曜并不想将洛青染暴露人前,可是听到那些恶意中伤她的话,他实在难以忍下,所以今日才特地走这一遭。
况且他一言一行并非做戏,更是因在人前反而有所收敛,这群人看了都这般感慨,要是让他们知道他心里真实的想法,怕是要跌掉大把人的下巴!
洛青染可是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心肝宝贝,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