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笑眯眯地摆摆手,“四皇子客气了,这都是本王应当做的。”
祈阳帝闻言笑道:“你王叔说得也对,这事就算了,一家人也不必客气来客气去的,驿站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启禀父皇,三百禁军已经将驿站围绕起来,保证不会再有刺客混入!”
祈阳帝听罢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但是亦不可掉以轻心,戎狄使臣还要逗留几日才会返回去,往后几日一定要加强戒备,再不可出现今日这样的事情。”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加强戒备。”墨霄恭声应道。
该商量的也都商量了,该回的话也都回了,祈阳帝便让墨曜和墨霄都退下了。
他二人前脚刚走,威后后脚就得到了御书房这边的消息。
思来想去,威后招过徐公公,让他派一个得力的手下,给二皇子墨凛送了一封信。
墨凛接到信之后,展开看过便烧了个干净。
然后,他又让徐公公的手下带回口信给威后,就说信已受到,让威后放心。
传信的内侍走后,墨凛便将肖和召进府中,二人在书房密谈许久,肖和方才又悄悄离开了二皇子府。
肖和走后不久,夜止安插在二皇子府附近的暗卫便回来了。
夜止听完属下汇报的情况,点点头,嘱咐道:“继续小心盯紧了他们,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去吧。”
暗卫退下,夜止转身去了墨曜的书房。
“王爷,事情果然如您所料,您刚出宫不久后,威后就派人给二皇子递了消息,看来,他们还是没有死心,打算再找机会下手了。”
“倒是本王低估他了,”墨曜听完夜止的话,轻哼了一声,“他胆子倒真是不小,竟然还敢下手!”
“二皇子自认手中的死士万无一失,即便失手,也查不到他头上去,故而如此猖狂。”夜止就事论事,口气平铺直叙,不多加个人感情。
墨曜听了却轻哼一声,转头吩咐夜止说:“让暗一他们警醒着点,本王倒要看看,他精心训练的死士,能否突破禁卫军和本王的双重防卫。”
“是,王爷,”夜止颔首应道,然后又问,“那,威后那边呢?”
威后一直对四皇子暗藏杀心,这次四皇子抢了二皇子的差事,威后便又忍不住动作了。
墨曜沉吟片刻,说:“找个合适点的机会,将我们手边的证据透露给母后吧,毕竟是后宫之事,我们不便插手太多。”
“是,王爷。”
威后害死珍妃的孩子,总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以为下手杀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就死无对证了,却没想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绝对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时辰很快便至入夜。
因白日里受了惊吓,几位戎狄使臣不敢再随意出门,因而天色一黑,便收拾收拾,各自回房准备睡下了。
夜色渐浓,云雾遮住月光,只有几点星子的微光闪烁天际,天色显得分外黑沉。
驿馆内的戎狄使臣们,早已进入酣沉的梦乡。
夜风吹动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有野猫爬上屋檐,叫了几声,便一跃而下,投入这浓黑的夜色里,不见踪迹。
四周静得仿佛只有风声。
时近子时,守卫在驿馆周围的禁卫军们开始换班。
被换下来的那队禁卫军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尔后交代了同僚几句,便列队回去休息。
就在这换班的间隙中,驿馆西侧的高墙边却忽然起了一阵疾风。
有警醒的禁卫军忙跑去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不是你听错了,今晚风挺急的?兴许是要下雨的缘故,所以风吹的树梢动静大了些。”跟来的同伴对那名警醒的禁卫军说。
那名禁卫军奇怪地左右看了看,也有些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说:“兴许是我听错了......”
可是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方才真是自己听错了吗?
几名禁卫军又回到自己值守的地方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方才空无一人的西侧高墙处,忽然闪身出了几道人影,顷刻间便又消失不见。
周围,隐隐飘出淡淡的血腥味,被风一吹,越来越淡,直至消散无形。
驿馆周围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一直到天露鱼肚白,都再没有异样。
卯时刚过,阳光便露出来了,值守了一夜的禁卫军们,看到暖阳初升,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还好,昨夜一切安然,待会儿戎狄使臣就可以去觐见皇上,他们的差事,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卯时过半,四皇子墨凛策马到达驿馆门前,亲自带着戎狄使臣们进宫觐见祈阳帝。
昭德殿内。
戎狄使臣按规矩给祈阳帝行了礼,问了安,便将戎狄王耶律寒亲笔所书的邦交协议呈给祈阳帝。
祈阳帝接过来一看,暗暗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看来耶律寒的确是诚心相交,协议书写的很有诚意,并不过分。
祈阳帝看得满意,自然面色也好看了许多,他本就不是好战的君主,现在能与最大的边陲敌国搞好邦交,他自然乐见其成。
“几位大人辛苦,待你们回到戎狄,还请代为转达朕对于你们大王的友好问候。”祈阳帝客气道。
戎狄使臣忙也好生应下。
耶律寒此次派往祈国出使的几位使臣,都以文官为主,为的就是怕戾气太重的武官将领来了祈国,再压不住火气,破坏了两国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