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的耳钉,再看看吧台上心不在焉擦台面的帅小伙时不时朝我们这边看两眼,自然,目光都在密云身上。合着密云淡漠的眼神,我忽然明白了一切。
密云看见我的眼睛,浅浅一笑,梨涡醉人,“你看出来了?”
我点头,“饮食男女,七情六欲,正常不过。”
“我们不适合。”密云说她这样的人有一双隐形的翅膀,注定了四处飞的。
“小唯,喜欢城市的人搬去城市住,喜欢乡下的搬去乡下住,我哪里都不喜欢,我注定流浪。”密云说,“只有不停地飘荡,我才知道自己麻木的活着。”
那天晚上,我们在阿喜的酒吧喝酒为她践行,阿喜给她唱一首周华健的《朋友》,她哭得稀里哗啦,眼泪和鼻涕一把抓,最后靠在我肩头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再冲破忍耐的最后一刻跑出酒吧,踉踉跄跄,跌倒一片椅子。
我和阿喜赶紧冲出去找她。
丽江又下雨了。
密云在细雨绵绵中痛苦,很快,雨水淋湿了她的衣衫,轻薄的布料贴在她瘦削的身体上,乱发被淋湿贴在额头和脸颊,一点妆容也无,嘴唇苍白的歇斯底里,不知道是在问谁,总之,我们听见她大声地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我和阿喜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停下想上前安慰她的脚步,眼睁睁看着她在细雨中痛哭,哀嚎,撕心裂肺的喊叫。
原来,都是有故事的人。
就在我和阿喜手足无措的时候,街角走出来一个人,拿着外套打着伞,不疾不徐地走向密云。
当时夜色很浓,好一会儿我才发现,是咖啡店的小帅哥。
阿喜点燃一根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也抽了根烟点燃,抬头时看见小帅哥把外套给密云披在肩膀上,一手掌着伞,一手轻抚密云的面颊,将被雨水湿润的头发撩到我耳畔,距离不远,小帅哥的温柔我和阿喜看得真真切切。
我发誓,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他们会在一起。
但最后,他只是把伞塞到密云手中,然后一个人形单影只地走哎雨里。
头也不回地。
后来密云哭得更厉害了。
雨下得好大好大。
我和阿喜回去的路上,阿喜感慨说,明明两个人是有感情的,可为什么不在一起。好作。
乍一听阿喜的话,我心中涌起一阵恐慌,错愕地抬头看阿喜,她比我高,烟头塞进嘴里吞云吐雾。我忽然发现,阿喜虽然流浪,但只是身体的流浪。
她不是密云。密云是灵魂在流浪。
我说,“有缘无分。忘不掉的从前。无法原谅的自己和对方。回不去的往昔。这些都是理由。”
第二天密云走了。悄无声息的。
我照常去点一杯热可可,小帅哥代替她来服务我,送来一张明信片,说是密云留给我的。
“创伤终于会淡却,可岁月已经消逝,青春不再,你会寂寞。”
这句话,不知道是她,还是写我。
---顾承中---
收到晗菲邮件的那天,我一个人在陆家嘴的公寓看书,饿了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假装小唯还在我身边。
屏幕上,晗菲穿婚纱很漂亮,她说她是故意给我看的,照片里没有新郎,左半边空缺的位置,曾经是留给我的。我笑了笑,回复她新婚快乐。
我和晗菲结识于高中。那时候她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子。但这最好看的女孩子却只喜欢我。可能我也是喜欢她的吧,不然不会纠缠那么多年。后来我想了很久,为什么天底下那么多女人我会选择晗菲。得出的结果是,晗菲最不会忤逆我的意思,也最了解我,我做什么,她都义无反顾的支持和相信。我也想过,为什么我没有爱上晗菲,是的,我的确喜欢她,但喜欢不等于爱。我想了许久,都未曾得到答案。
直到小唯出现。
我不相信任何一见钟情的说法。我只相信在时光的潜移默化中,一个人,一点点占据心扉,掌控你的感情,让你嫉妒,让你自卑,让你发狂。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我没有爱上晗菲。因为她太过于顺从,尊重,还有相信。她不像杨小唯,用崭新的思维和判断来决断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她在我面前,不卑不亢,有棱有角,天真里带着倔强和不服输,却善良单纯得叫人心疼。
我喜欢他看我的时候,防备的眼神,像一只脆弱的小老虎,带着天生的自尊和威信俯视我,害怕受伤的那种戒备看起来倔强和骄傲,但实际上,落在我心尖上,是心疼和无奈。
男人和女人本质上是一样的,犯贱。
越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越是无趣,而那些得不到的,永远在撩人心弦。
但男人和女人,在本质上又是不一样的。
大多是女人一旦在意识里在心底认定了某个男人,从一而终的传统思维会叫她无比忠诚和专一。而男人不一样,坦白来讲,就是单纯的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和晗菲的最后一次是在小唯去南城刚回上海的那段时间。我从未解释过,一来,我和她的确是真的发生了关系。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口口声声说我爱杨小唯,为何还要跟别的女人睡。这个思维我无法扭转你们。睡了就是睡了,没有任何借口。情欲或是无奈,还是最后的告别,用言语是得不到各位的宽宥的。我也不曾想过得到宽宥,无论是你们,还是小唯。
二来,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或许想说当时我该叫晗菲滚蛋上前去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