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出现了两个乌黑的指印。万昊一眼瞄见,似乎有些愕然,仿佛无措般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一刻还是战意凛然,这会儿倒的确有几分不通世事的样子了。

他似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谢姑娘,万某本不想为难于你……”

歌女脸上终于显出几分讶异来,打量了他略带懊恼的神色两眼,在脸上抹了一把,显出一张截然不同的脸来,再动了动身体,身形便如雨后春笋一样肉眼可见地拔高了不少。赫然正是知秋。

她淡淡向万昊行了一礼:“没想到我自负易容之术,今日竟给人一眼瞧了出来。不知是万少侠火眼金睛,还是有人别有居心呢?”

知秋的易容术为一绝,没想到今日被万昊一眼看破,惊讶之下便以为是教内出了奸细,想着今日反正难以脱身,不如索性套一套话,若能想办法做下标记,也可给后来者提个醒。

岂料万昊摇摇头:“不是有人告密,我……我认得你的声音。曾经有一次我上谢家做客,正好听到你的弹唱,我从没听到过那么好听的琴声,更没听过那么好听的歌声,自然而然地便记住了。今天你虽然把声音弄得尖细稚嫩了一些,换了个琵琶弹,但整个的感觉却没有变。我,我一听便知道是你了。你还是弹古琴比较好听,琵琶有些太……难过了一些。”

知秋的眼中终于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惊讶。悄悄点倒了湖边的人,借着夜色靠近了画舫的萧珩和顾长清也对视一眼,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听过一次,就能凭着一点虚无缥缈的“感觉”认出对方来,简直闻所未闻。更何况万昊不过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武痴,又不是什么音律高手,更显得匪夷所思。

但他的神色极为诚恳,竟让人完全无法怀疑他的话。再者,真正的音律高手,哪怕与知秋极为熟悉,恐怕也完全不会觉得歌女和她相似。他们判断的标准从来都是弹唱的水准,而不是什么感性至极的“感觉”。

萧珩早已靠近了画舫,却始终没有出手,就是发现万昊始一直没有下重手。本以为还有什么陷阱,没想到原因也许在这儿?

知秋眼中似有水光一闪而过,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摇摇头颓然道:“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倒是我自己露了马脚,连累了这许多人。”

万昊看她低落,竟是显得有些慌乱起来,忙道:“不不,不是谢姑娘的原因,万家的祖祠被万魔宴焚毁,万家排查来往人员。垂柳湖水道与观澜江支流相连,可以一直通入观澜江,正是在下负责巡查。这几艘画舫看似寻常,其实一直都在垂柳湖边缘徘徊,早就引起了底下人注意。哪怕没有听到姑娘的声音,今日也是走不了的。”

分在不同的立场,明明是势不两立的局面,万昊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非知秋之过,倒让她颇有些啼笑皆非:“那知秋若能发誓,这里的人对万魔宴毫不知情,绝非我们所为,不过是趁夜借个道,不知万二庄主如何说法?”

万昊踌蹰了一下,他本就不擅长交涉,何况在知秋面前,若是白天,大约能看到他脸都涨红了。似是斟酌了一下语气,最终开口:“谢姑娘这么说了,万某自是不会怀疑,只是万家祖祠被毁于万家并非小事,且这万魔宴与万魔窟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就这么让众位走了,实在说不过去。若姑娘不介意,先跟在下走一遭可好?待调查清楚了与在座各位无关,万某自当亲自赔罪。”

方才在万昊手底下没走过一招的人陆陆续续地靠近过来,正试图从他手底下救出知秋,就听到了这么一段话,齐齐震动。现在众人其实完全在万昊的控制之下,他实在没必要说假话,这段话就相当于一个承诺了。

知秋也大感意外,郑重行礼道:“万大侠客气了。而今这十余条性命就在您手中,还望您一言九鼎,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是。”

万昊拱手回礼:“谢姑娘放心,请。”

这一小片的骚动来得极快也去得极快,并没有波及到整个垂柳湖,除了附近几条船窥得一斑,不明就里赶紧避让外,其他地方仍旧是歌舞升平。万昊直直地看着知秋,眼中映着满湖的灯光水色,竟然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

知秋惨然一笑:“我早已不是什么谢姑娘了,而今只有魔教的知秋。万大侠,请吧。”

万昊眼中黯了黯,不见他如何动作,画舫稍稍一沉,接着便自行动了起来,如一支箭向岸边疾射而去。

知秋站在他身边,在画舫经过另一条船旁时,忽然向后做了个动作。画舫另一端的人齐齐跳到相邻的船上,将原本在船上的人七手八脚地扔向了万昊。万昊目光一沉,手下却不慢,身形一动,在半空轻轻松松转了一圈,将那些遭了无妄之灾的人抄了起来,一个个放在了画舫上。

只是中间这一耽搁,那些抢了船的人却一下子拉开了距离。只剩知秋一人依然立在画舫上,衣摆飘飘,带着几分决然的味道。

万昊眼中有了几分愤怒:“谢姑娘,万某以为你值得信任……”

知秋对上他的眼睛:“我说了,现在只有万魔窟的知秋。”

他的信赖无以为报,只好自己留下来。只是其他送她的教众却是无辜的,不该陪她一起涉险,只好送他们离开。这也是一种,身不由己。

万昊纵身而起,如大鹏展翅般扑向飞快逃离的小船。知秋却更快一步,袖中射出几个小小的圆球,不是冲着万昊,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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