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心而革面者,必若清波之涤轻尘。
万恶之源的钱算是给自己积了功德。
欣慰的妖精彻底地松心,酣然入睡。
[次日,晨……]
待需要时钟生活的人统统出了门,安静一阵之后无需时钟生活的人逐渐起来了。
北京人的早餐很简单,一般都是油条、油饼、老豆腐、烧饼夹肉、包子、粥、混沌,西厢房的人主动早早分别去不同的老字号,买了足够四人分享的早餐回来。
秦滢羽买了糖卷果和馅大饱满的炸糕,赖娇买的是豆汁和酥脆油香的焦圈。
院中支起了折叠桌,也响起了吆喝声:“老爷子,端木游,快出来吃早餐了!”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刘秉坤呆屋里不动,只是隔着窗子回了一声,他宁肯饿肚子也不愿意吃这份烟花女子弄来的早餐,不是嫌脏,而是无心走得太近。
“端木游”出门后对着奉送早餐的人付以感激一笑,然后自告奋勇地直奔北屋去请人。
推门进屋……
“呵呵,老爷子您架子可真够大的,不输老佛爷,非得我亲自跑一趟来请……”
“不不不,我没客气,真吃过了,你们吃,你们吃。”
“甭骗人,我就没瞅见您哪只眼睛有早点印下的影子,哪张嘴皮子上有油水趟过的痕迹,走吧,别辜负了人家两位姑娘的一片心意。”
见刘大爷还在摆手,武赢天只好交交底。
他压声道:“老爷子,告诉你件事,她们已经金盆洗手,自行脱离了邪恶的烟花苦海,姐妹俩现在都是地地道道的普通人,如果再不待见可就是您的不对了。”
“哦……这么快!”
刘秉坤顿时撤换了一张脸,“行,要是正如你所说,那我还真得赏赏光去。”
[临时餐桌……]
今日天阴,降下万国旗帷幕的院子突然间显得很宽敞,四个人围着桌子吃极惬意。
刘秉坤吃了几口夸道:“哎哟,丫头,你们这早餐不光是丰盛,这味道还挺讲究,一吃就知道是老字号的东西,它们还不是一家店的,相距好几里呢,跑这么远可够辛苦的,让人很感动。”
“老爷子您客气了,闲着也是闲着,权当做晨练,况且这是我们做晚辈该孝敬您的。”
“丫头你这话过了……”
刘秉坤手口并用,“咱们谁也不欠谁什么,都是有缘落在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快别提孝敬,生分不说,就好像在告别似的。”
“没错,是告别,我和阿娇准备走了。”
“啊!这……这是为什么?”
“托老爷子的鸿福,托端木哥的大恩,我们姐妹俩终于得以解脱了,从今往后不但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还可去追随最美好的夙愿,精彩地活着。”
刘秉坤眼神远走……
他顿时联想到了端木游那数额不菲的提成款,区区两日就改变两个心智成熟者的人生绝非易事。
老爷子心下暗暗感慨万分。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头换面何其容易,这不是简简单单依赖三寸不烂之舌就可办到的,况且她们还是烟花。”
“不用说,一定是端木游大度地取出了不少钱,拯救性地刨根去腐来普渡她们,这份大无私的品格不得不令人心生钦佩。”
秦滢羽愧色道:“过去我自己遇到难坎就怨天尤人,脾气一直不好,逮谁刺谁,没少顶撞老爷子您,还望您当我这小辈年少无知不懂事,别放在心上。”
一方唱罢一方登场。
赖娇跟着话赶话:“刘大爷,我也有心里话要说……过去我常常目无尊长地对您大呼小叫的,现在回想起来后悔得要死,还求您多多原谅,那些个不愉快的往事肯请您当屁把它们放了。”
还不待思绪混乱的刘秉坤吭声,旁边便探来一双有力的大手,“老爷子,您这边请。”
“啥事?”
“端木游”暂时不回话,只是一股蛮劲地硬牵着人便离开餐桌,事发突然,且蹊跷,弄得刘秉坤与另外两人都眼前浓雾弥漫,不解其意。
刘秉坤走出几步后不再顺引地顿住脚。
他眼迷面糊地问:“到底做什么?”
“放屁呀……”
只见这“端木游”煞是不端地解说道:“知道您老是宽宏大量之人,不计前嫌就少不了一定会放屁,而且很多,一拨又一拨的,所以咱们得挪挪地方,离吃的东西远一些比较好。”
“嗨,整天瞎胡闹!”
刘秉坤皱眉苍松而笑。
他当即啪啪拍打着“端木游”坚实的后背,“好你个臭小子,姓里白带端字了,品行一点都不端正,不拿老爷子开涮你就不舒服是吧,这都第几回了!没大没小的。”
院中的哄堂大笑一拨接着一拨,没玩没了。
早餐过后桌上一片狼藉,这全拜“端木游”所赐,简单收拾完桌子,四人栖小凳而息,并继续进行离别前的闲谈。
得闻秦滢羽准备继续学业时刘秉坤颇为震惊,而获悉赖娇将要回老家时他甚为喜悦,各种祝福不绝于口。
话至尾声,也该践行诺言了。
大额转存最好本人亲自去办理。
“端木游”大手一挥,“行了,都回屋去取存折,还有老爷子也是,您也取存折来……哦,对了,还有身份证也一并拿来。”
刘秉坤颇感意外,“我干嘛取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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