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自打那日被人劫持,回到府里就发起了低烧,几个大夫忙乱了好一阵才算把烧退了,晏和虽然淋了个湿透,但回府之后什么事儿都没有,相比之下,她被人护的好好地还发了烧,人比人真要气死人啊。
所幸胎像还算稳当,她在床上修养了几日也好的差不多了,倒是晏和对她格外上心,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喂药喂饭,喝粥喝药都亲自吹凉了喂给她,连忙的正紧的差事都放下几日,致力于当二十四孝相公。
府里各家长辈也都送了补身子的补品下来,晏老夫人送的全是安胎补气的补品,还有专门给男子吃的补药,还派来个嬷嬷,一进来就先问孩子如何了?清云听见了不屑道:“老夫人真是的,光惦记少爷和孩子了,也不问问您是不是安好。”
重岚对晏老夫人的要求向来低,对此已经十分满意。这些送来的东西,有些是真心实意,有些就是应应景,有些更是只命下人带了话来。她看了看府里的,除了五婶子之外,其他人送来的基本都是应景,稀奇的是宁氏送来的东西竟都十分贵重,都是些品质上好的补药。
她想到宁氏那日在庙里的示好,心里不由得十分奇怪。
她遇险的事儿传出去之后,自然少不了人专程赶来探望,头波来的就是重延重正和重姑母,重姑母一见她满面病容,被人扶着下床出来,一个字儿没说眼泪就全下来了。
她上前几步搂住她,拉着她仔仔细细打量:“我的儿,你还怀着身孕呢,怎么能受这番折腾?快来让姑母瞧瞧,可有伤着哪里?”
重延和重正虽没说话,但面上俱都是担忧焦急之色。重岚心头一暖,正了正头上的抹额,笑着道:“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就是染了些风寒,现在都能下床走路了。”
重姑母把她仔仔细细从头瞧到尾,确定她无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又咬着牙骂道:“那起子杀千刀的匪徒,没人性的畜生,你这样怀着身孕的也下得去手,活该他们被判了斩首,幸好你吉人自有天相,不然他们就是千刀万剐了也不为过!”
重岚一怔,问道:“寺里的劫匪已经判了?”
“恩,匪首被当场击毙,活下来的都处以极刑。”这回答话的是重延。
她想了想便恍然过来,那天姜乙派人设局劫持她的事儿定然不能传出去,这般想必是晏和的安排,他风声捂的好,竟连重姑母他们都不知道,而郑昭那边想来他也嘱咐过了,是以重正重延也不知道真正的缘由,都只以为她是去进香的时候遇到了歹人。
她转向重正问道:“那日多亏了二嫂拼死相救,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修养,也不知道二嫂怎么样了?”
重正摆摆手,不在意地道:“你的身子骨跟她的没法比,她吃了两贴药就全好了,倒是你得好好养着才是。”
重姑母一眼瞪了过来,重岚也不悦道:“二哥你怎么说话呢?二嫂平白遭了难,你更该好好安慰才是,这般不上心的岂不是要伤她的心?”
她说完又歉然道:“都是我的不是,要是这回去上香不邀她,她也不会跟我一道儿遇劫了。”
重姑母摇摇头:“你别多心,要不是她一身武艺护住了你们,你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呢,想想就不寒而栗。”
重延瞥了重正一眼:“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你二哥感激弟妹救你,这些日子对弟妹好了不少,汤药饭食都是亲手端到她手边的。”
重岚正在喝茶,闻言尴尬地咳了声:“哪有的事儿,老大你别胡说,我可是堂堂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干那种下人干的事儿呢!”
重延淡然道:“随口说一句,你急赤白脸的做什么?”
重正正要反驳,重岚怕他俩又吵起来,转了话头问重姑母道:“姑母,上回四堂妹那事儿...解决了吗?”
提起这个,重姑母微微带了笑意:“你给的法子好,你大伯这几年不是一直在做香料生意吗,我们家老爷托同僚拿了他一个大大的错处,他这边立时就偃旗息鼓了。”
她说完面上一冷,哼了声道:“倒是你四堂妹上门来哭求了几回,说是自己名声已毁,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只求在浩哥儿身边有口饭吃,有个名分,哪怕是做妾室做丫鬟呢,哭死哭活地求我们给她条活路。”
重岚想到重柔的为人,低头笑了笑道:“四堂妹是不是还说,自己进门之后一定会用心服侍堂哥,伺候未来的当家夫人,也不会争抢什么,只当自己是个奴婢?”
重姑母连连点头:“差不多就是这几句。”她手里的碗盖用力在桌上一顿:“她又是下跪又是哭求的,额头都磕肿了,我们家老爷都险些松了口,最后还是被我命人打了出去,她又来求了几回,还想法子买通了浩哥儿身边的贴身小厮,我们家老爷这才瞧清她的德行,气得严令浩哥儿不许跟她往来。”
她冷笑一声:“别说她那副德行我瞧不上眼,就算她是个好的,毕竟表妹的身份摆在那儿,我也不能让他进门,轻不得重不得的,以后浩哥儿哪里还能找到好人家的闺女?”
重岚连连点头,重柔毕竟占着表妹的名头,就算是被纳为妾室也是贵妾,但凡有点根底的人家在嫁闺女之前只怕都要掂量着了。
她想了想道:”不过大伯和四堂妹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后指不定又要作什么妖。”
重延插话道:“大伯的事儿你不用操心了,我会和大堂哥想法子商议的,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