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和尚笑眯眯的来到老人面前,一瞧见桌上摆放的香腾腾的鲈鱼和火辣的杏花酒,就忍不住戳了戳手用手抓块肉过来。谁知老人黄甲子拿根筷子抽了他一下,骂道:“那有筷子,怎么还是一副老德行。”
当年曾杀人无数的酒肉和尚一点都不恼火,笑哈哈的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取过黄甲子递给他的竹筷,瞧着桌子上的鲈鱼笑道:“甲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出门不带银子,老是让我这和尚替你结账啊。不过今天的鲈鱼,倒是鲜嫩的很,知我者甲兄也。”酒肉和尚果真是人如其名,先饮杏花酒,再食鲈鱼肉,哪有出家人的样子。
黄甲子没有动筷子,只是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说道:“今天来的晚了点啊,是不是路上被人截了?”
酒肉和尚吃得满嘴油腻,嘴里含着鱼肉声音含糊道:“当今天下除了超神入化的李太白和杜圣甫那些人,有几个人还敢拦我着我啊。”
黄甲子对这话不置可否,笑了笑道:“那是当然,只是怎么来的这么晚?”
酒肉和尚抹了抹嘴道:“这一次回到中原,我潜藏了踪迹,倒也没有遇到麻烦。不过就是来芦苇荡这边的时候,遇到个有趣的家伙,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黄甲子饮过酒肉和尚递过来的酒水,笑道:“能引起你酒肉和尚生出兴趣的人,可不多啊。”酒肉和尚摸着大腹便便的肚子道:“嘿嘿,闹着玩罢了。对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黄甲子拾起桌子上的几颗石子,又一颗一颗摆放在桌子上,边道:“已经引起了武当教和姬雪峰,越夫剑门那些门派的注意了,近日他们的门人都会到徽州而来,到时候我再适当的抛出诱饵,就可彻底的引起皇位之争和江湖风云了,咱们就坐着看戏就行了。”
酒肉和尚古怪的笑了笑说道:“如此看来,武林上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道貌岸然之辈,这下还不露出各自的野心才怪。”他又饮了杯酒迟疑道:“佛光寺也派人来了吗?”
黄甲子点点头,酒肉和尚沉默了半晌道:“嘿,我想这东西干什么,我与佛光寺因果已了,如今干嘛还要庸人自扰呢。对了,今天路上碰到一些人,应该是赵棣的女儿过来了。”
黄甲子听了讥讽的笑了笑道:“赵棣派了他女儿过来,看来赵家真是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赵家男儿这一代中看不中用,没一个是可堪大用的。不过赵家这一辈的女人,不管是赵雪蝉还是赵灵娥,或者是赵雁歌,三人皆是天纵奇才之辈,生的也是不可方物,在胭脂榜上都占有名号,可真是阴阳颠倒,完全乱了套了。看来赵家当了皇帝后,没有‘帝王气运’加身,让赵家的阴阳秩序都乱了,这江山是坐不了多久了。”
酒肉和尚笑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个天也乱不起来。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又怎会露出他们的野心呢。”
黄甲子望着江面缓缓道:“你这和尚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佛祖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还不得给你降下三生大劫难!”
酒肉和尚念了声佛号,道:“心中有佛即是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个江湖就像是一颗坏枣树,从根子里都已经烂透了,坏人当道,恶人横行,既然如此,我不如把它砍断,为天下寒门子弟有个出头之日。”
酒肉和尚遥望江面,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慈悲之色。他曾经杀人无数,双手沾满了无尽的鲜血与性命,从未见过他有半点怜悯的酒肉和尚,这个时候脸上挂着满满的慈悲,如同那甘愿在地狱中普度众生的地藏王菩萨……
徽州城内,李凤凌见到了欧阳居,石刚石木石耿三兄弟,也一同站在他面前。
李凤凌把他今日在路上见到了陈百弓等人的事情,都一一讲述了出来。不过无关酒肉和尚与金伯通的事情,李凤凌并没有提起,主要是着重的提到了陈百弓与那位‘郡主’之事。
欧阳居听了面露沉思,半晌才道:“你说的那位郡主,可真见到她的容貌?”
李凤凌摇了摇头,当时那位郡主一直呆在马车里面,根本没有见到她的容颜。欧阳居沉吟着道:“能与陈百弓一道前来,那么这位郡主,也就只有赵雪蝉了。”
“赵雪蝉?”李凤凌蹙了蹙眉,欧阳居看着他道:“怎么了,李公子是听说过?”
李凤凌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当时马车里还有一位女子,她问我和赵灵娥是何关系,我从她语气里,感受到一抹杀机存在。这时欧大人说的这位郡主是赵雪蝉的时候,在下就好奇赵雪蝉与赵灵娥两人,究竟为哪般关系而已。”
欧阳居看着李凤凌缓缓道:“有些话我是不愿意跟你说的,可谁让你遇到了,如今跟你说了也无妨。其实她们俩人,都是赵家的子弟,赵雪蝉是南候王赵棣之女,而赵灵娥是东候王赵重宁之女,还有一位郡主,叫做赵雁歌,是西候王赵文远之女。你如今听来,可应该知道她们的关系了吧。”
“嗯。”李凤凌点了点头,不过目中藏着一抹疑问。至于赵雪蝉和赵灵娥俩人怎会走到那种相互仇视的地步,李凤凌没打算问出来,这种涉及到帝王家的侯门大事,他还是少去了解为好。
石刚这时看着李凤凌笑道:“凤公子知道了这三位郡主后,可就没有想起过别的事情吗?”石刚三兄弟还是习惯喊李凤凌为凤公子,所以都没改口,李凤凌也不在意,闻言疑惑问道:“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