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公子坐到我面前来:“玉笙,我跟你说的是真的,这个南城镇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只是我们寻找你,找的好苦。”
我嚼着枣泥糕再次问他:“你真的不尝一尝吗?善娘的手艺很好的。”
见我一直不接话,水木公子无奈的站起身来:“明天清晨,我带你出城去见一个人,你今晚要早些休息,免得明天马车颠簸,你又会呕吐不止。”
我挥挥手:“你慢走。”
夜里善娘陪在我身边,我跟她说起水木公子的事情,善娘说她右眼皮一直在跳。
我也是心情紧张,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日水木公子大早就来了,我收拾妥当后在善娘的搀扶下出了门上了马车,马车直奔城门,出城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白芷香,激动的拉着善娘的手:
“善姐姐你闻到香味了吗?”
善娘使劲嗅了嗅:“闻到了,凌霄花的香味,满城皆是。”
我撩开帘子往外探看,除了极少的百姓之外,没有看到熟悉的人。
我失落的放下帘子,善娘不解的问:“玉笙,你闻到了什么味儿?”
我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刚刚路过一个抹胭脂的女人,身上的香味太浓了。”
出城后,马车一路向北,小半天的路程才到了一个农家。
农家有一片宽阔的果园,我们走在草地上,软绵绵的,走了估摸一刻钟,才看到了一户人家,茅草房,与我在梵音村居住的地方极为相似,只是我住在梵音村时,屋前有一个桃花坡,视野没有这儿辽阔。
农户里已经有了袅袅炊烟,正好午时,从屋中飘出来的菜香十分诱人。
“玉笙,这边请。”
在水木公子的指引下,我疑惑的走了进去,一个断臂人站在灶台前,锅里正炒着东安子鸡。
“来了,先坐,饭菜等会就好。”
断臂人头也没回就招呼了我们一声,我走了这一路也是累了,水木公子给我倒了杯水:“不必害怕,这里很安全。”
终于,断臂人炒的菜出锅了。
水木公子从一个神秘莫测的江湖高手瞬间变成了一个庄稼汉子一般,端着菜盛着饭,断臂人朝我们走来,走近了直盯着我看。
他愣住了,手中的帕子都掉落了却浑然不知。
水木公子扶着他坐下,他才喃喃一声:“真像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太像了。”
我很礼貌的站起身来称呼一声:“阿伯,你是不是认识我娘亲?”
我记得师父也说我很像我娘亲,断臂人突然湿了眼眶,低头擦了擦泪:“不好意思,风沙迷了眼,你们赶了一路,应该饿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别的。”
我哪有什么心思吃饭,追问道:“阿伯,是你要见我吗?”
水木公子在一旁催促:“既然玉笙好奇心重,恐怕她也吃不下这饭,不如先叙旧吧。”
断臂人点头,站了起来:“你们随我来。”
我们跟着断臂人进了屋中的暗道,一直通到地下,再从地道里钻出来,到了一个小山崖边,山崖下是急切的湍流。
山崖边有一座坟,坟边种满了凌霄花。
墓碑上写着爱妻楼兰之墓。
我惊呆了,善娘也跟我一样,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断臂人蹲在坟前,用仅剩的右手抚着墓碑:“没错,这是你的娘亲楼兰的坟墓,我将她从冰河之上带了回来,她说孩子平安出生,交付给了一个小男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可惜一直不能确认,直到前不久,你进了宋福金的暗道里,她亲口说出当日楼兰被丢进公娼馆的经过,我才算是找到了你。”
他说的倒是天衣无缝,可是娘亲的尸体不是葬在竹云之端吗?
我诧异的看着善娘,善娘肯定了断臂人的说法:“其实云主并没有找到楼兰的尸体,只找到了她落下的一只鞋子,埋葬在竹云之端,这儿,应该就是你娘亲的墓。”
断臂人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孩子,你娘亲等你,一等就是十八年。”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保持清醒问道:“那你是谁?跟我娘亲是何关系?”
墓碑上写着:永生。
断臂人苦笑一声:“以前的名字都作废了,从今以后我就是永生,你娘在我心里,是永生不灭的。”
“你找我来,不会只是想让我看一眼我娘的墓碑吧?”
我的右眼也跳着,断臂人又朝我走近了一步:“孩子,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爹爹是谁?”
我昂头:“我没有爹爹,也不想知道,如果是你要水木公子把我请来南楚的话,看在我娘的面子上,还请你放我回去。”
断臂人连连垂泪:“不,孩子,你有爹爹,南城镇是你爹爹的,以后你就安心在南楚住下,我听水木说起你在宫里的状况,你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束缚住了,现在正好脱身,如果你心里还爱着救你命的北离庄主,我会帮你的。”
我冷笑:“你要帮我?你怎么帮我?也像他一样,把庄主迷晕了带回来?”
断臂人抹了把泪:“孩子,你为何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
我直言:“直觉吧,我看着你不像个好人,至少好人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采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绑架一个人,我很不喜欢你做事的方式。”
水木公子上前来解释:“这是我的方式,你可以讨厌我。”
我别过脸去:“我讨厌你并非一两日。”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