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与君开始练习着,轻鸾哥哥,轻鸾姐夫,玉笙姐姐,玉笙姐夫,姐夫。
“不行啊,姐夫不好听,我还是叫你嫂嫂吧,嫂嫂进了门,可别忘了给我这个小姑子送份大礼,不然外婆刁难你的时候,我可不帮你说话。”
想到西陵玥,我还是有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畏惧感。
尤其是西陵玥的那一双眼,每一次看到都觉得像是要被她看穿了一般。
正想着西陵玥,花轿已经进了竹廊,穿过长长的竹廊就到了竹云居,西陵玥站在亭子里等候。
花轿突然停了下来,我开口问道:“与君,发生了何事?”
西陵与君悄悄掀起帘子对我说:“是外婆,她在亭子里等候,把轻鸾哥哥叫了去。”
我紧紧握着上花轿后善娘递给我的红苹果,寓意红红火火,平平安安。
但我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像是有大事要发生。
花轿在竹廊里停了很久,北离轻鸾从亭子里走来,示意我们先去大堂。
于是锣鼓喧天又敲了起来,那唢呐声和鞭炮声震天响,西陵与君的叫喊声都被淹没了。
师父抄了近路,早早的就在大堂门口等着。
花轿停在大堂门口许久,北离轻鸾都没有回来,那放鞭炮的弟子一不留神就把鞭炮放在了花轿下,善娘赶紧扶着我下了花轿,踏过了火盆后进来大堂。
师父坐在前面,我是站着的,隔着帕子能看到师父满面春风,在思过林的那张不舍的脸现在变得欢喜多了。
我们在大堂又等了许久,善娘拉了西陵与君过来,小声叮嘱:“你去竹廊看看,如果他们谈话还算融洽的话,你去催一催,吉时快到了,莫要误了时辰。”
等西陵与君出去了后,我才小声的对善娘说:“不碍事的,太师娘养了庄主二十六年,如今他要成亲了,心里难免有些落差,就让他们好好说会话。”
善娘拍拍我的手,笑话我:“新娘子还真是沉得住气,今后你可要小心着点,这竹云之端男弟子甚多,千万别偷看。”
我只是紧握了一下善娘的手,善娘忍着笑说:“新娘子要矜持,好歹要成家了,不能像往常那样大大咧咧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等西陵与君回来时,细声说道:“轻鸾哥哥和外婆都不见了。”
我们才察觉不妙,师父立即派了众弟子去找。
我站的久了,头上的东西又重,善娘便扶了我在偏房里小坐,我焦急的等着北离轻鸾的到来。
吉时早已误了,善娘一直在宽慰我。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安稳。
众人找了一圈后回来,都说没看到他们。
竹云之端所有的机关要道都没有触动,就算是西陵玥要下山,师父的阵法设在里屋,也是会有所察觉的。
所以师父断定他们还在山上,但茶白和小六也是一天不见踪迹。
我急的都要揭喜帕了,善娘一再劝我,说自己揭下来的喜帕不吉利。
“善娘,你去离园找找看,说不定在那儿。”
我实在想不通这山上还有什么地方是北离轻鸾会去的,善娘安抚着我:“好,我让栩栩去找,栩栩刚回来,你容她先喝口热茶。”
栩栩和与君一起去的,师父也进来安慰我,我怕师父焦心,反过来安慰他:“师父莫急,太师娘肯定有许多的话要交代,就像师父交代给我听一样的,不如师父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话没说的,正好现在都说出来,免得以后我犯了错,师父又把我关在思过林反省。”
师父轻轻拍打了一下我的手:“徒儿要嫁人了,还在记仇。”
有师父陪着我,我心底的不安稍稍得到了缓解。
但是我看到师父有些坐立不安,一刻钟的时间竟不自觉的叹了数口气。
七宝在大堂里坐不住了,闹着要进屋来。
善娘把他拦住了,他硬要往里冲。
“让我进去,我有话想跟玉笙说。”
善娘耐心的劝着他:“玉笙今日大喜,你这样闹实在有伤风化,你若是盼着她好,就老老实实的坐着等喝这杯喜酒。”
七宝冷笑一声:“吉时都误了,这杯喜酒怕是喝不了了。”
我手中握着的苹果突然掉落在地,善娘有些恼怒了,训斥道:“你休要胡说,这桩婚事原本也没按着六礼来,对于天下有情人而言,时时刻刻都是良辰吉时,没那么多的讲究。”
七宝不依不饶,在门口大声喊:“玉笙,你出来,我告诉你,北离轻鸾这个胆小鬼,肯定没胆子跟你成亲,跟着他的太师娘一起跑了。”
善娘一巴掌拍在七宝脸上,巴掌声十分洪亮:
“这一巴掌是代替玉笙给你的,就算你对玉笙有情有义,也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你要是再吵闹不休,这喜酒你不喝也罢了。”
七宝的语气软了许久,小声哀求:“善娘你就让我进去再见玉笙一面,今日他北离轻鸾若是敢出现迎娶玉笙,我一定好好地喝下这杯喜酒祝他们终成眷属,若是北离轻鸾怕了退缩了,就让我带玉笙走。”
这番话难免会让人说三道四,师父怕七宝闹的大了,便松了口:“善娘,你让他进来。”
七宝进了屋,正要上前来,被师父拦住了:“有话站着说,我们眼不花耳不聋。”
七宝着急的喊:“玉笙,前些日子我听说西陵玥特意去了一趟凌霄城,据说是给北离轻鸾许了一门亲事。”
我一把掀了红盖头,善娘都来不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