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四目相望。
我完全没有想到醉木犀的金主竟然是他。
他还死死掐住小六的脖子,脸上青筋暴露,耳根通红:“说,这绢帕是谁让你转交给我的?”
小六毫无反抗之力,只是伸手向我:“小姐,救我。”
我上前给握着他的手:“李公子,近一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李瑶微微蹙眉:“你...”
我笑着将左手伸给他看:“是我。”
李瑶见到我左手上的鸾鸟图纹,猛的收了手,欣喜的拉着我:“玉笙姑娘,是你?”
小六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十分委屈,泪汪汪的看着李瑶:“李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匆匆一别不到一年时间,李公子竟半点都记不得我了,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差点把我给掐死。”
李瑶拱手:“并非我忘事,实在是过于震惊,也没想到小六姑娘会来金陵,对了,这绢帕是何人交给你的?”
小六指了指台上:“漱水姑娘啊,你的爱慕者。”
李瑶疾走到长廊外,双手扶着栏杆张望:“你说的是她?”
我们都走到了李瑶身边,小六指着正在台子上跳舞的漱水说:“正是她,这漱水姑娘生的妖娆妩媚,李公子若是往近了瞧,肯定欢喜的紧。”
屋里子的另外四人中,两个男的分别是李瑶的随身侍从苏子和端木寻,两个女的,其中一个是丫鬟,另一个想必就是传说中从不露真容的花随月。
端木寻看了一眼台上的漱水,摇摇头:“不是他。”
花随月冷哼一声:“打他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与其让他处于暗处,不如就让他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少主,眼下该如何是好?”
李瑶摆手:“不慌,花娘,吩咐下去,撤退各个关卡的守卫,让他来去自由。”
花随月一急:“少主,怎可让他如此逍遥。”
李瑶退回到了东厢:“他既然敢来金陵,就证明他有十成的把握,让他把这出戏演下去,我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端木寻思忖片刻,说道:“他向来保持中立,也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上次申屠谷一事他碍于情意帮了申屠谷,这并不意味着他要与我们为敌,不如静观其变,敌人的朋友不一定就要成为我们的敌人。”
我听的十分糊涂,花随月走到我跟前:“楼姑娘,赶紧准备吧,快轮到你了。”
李瑶突然换了笑脸对我:“听说楼姑娘的脸疾已经治愈好了,还学会了楼兰舞,今夜的舞魁,非你莫属。”
我微微欠身给他行了礼:“李公子过奖。”
李瑶突然大笑,我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李瑶拍着我的肩膀:“玉笙姑娘,我还真是不习惯你这大家闺秀的模样,我还是比较喜欢梵音村那个性情豪爽恩怨分明的你,不过经那一劫,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我真替你高兴。”
在这金陵城中见到李瑶,我的心里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依靠一般。
只是马上就要轮到我了,也来不及寒暄几句。
漱水下台后,突然从楼下蹿出一人来,举手大喊:“漱水姑娘舞技超群,必定不负众望夺得舞魁之称。”
三婶都来不及上去轰人,那汉子就被一股邪风给推下台去,众人哄笑不止。
本以为立刻就轮到我了,但三婶却突然宣称延迟压轴出场。
花随月立刻派了贴身丫鬟去问。
回来的时候丫鬟变成了丫丫,丫丫走进来的时候满脸带笑:“三婶说第二个上场的姑娘正在后院哭,说是下台的时候扭到脚了,估计从没吃过苦,所以觉得委屈。”
花随月拂袖而去:“我去看看。”
台下好多人都在叫喊着,醉木犀的舞娘们暂时上场稳定大家的情绪,李瑶给我倒了一杯茶:“来尝一尝花娘的勾魂,听说喝这茶会上瘾,我就是如此,每天到了这个时候就想来尝一尝花娘的茶艺,实在难忘。”
我接过茶来抿了一口,很苦。
李瑶像是从我皱起的眉头里看出了我的表情,笑着解释:“这勾魂味浓,入口苦涩,但回味无穷,你再喝一口,保证你接下来的楼兰舞中都带着勾魂的芳香。”
我又抿了一小口,依然很苦。
端木寻又给我倒了一杯茶:“少主还是不要难为楼姑娘了,楼姑娘请,这是最好的雨后龙井,你尝尝。”
我本想拒绝的,奈何端木寻笑脸相迎,我也不好推却,便抿了一口,这味道不错,我一连喝了好几口后,端木寻哈哈大笑道:
“少主你看,楼姑娘的口味与你不同,她喜清淡。”
我们正谈笑风生,花随月却步子紧急的走了过来,在李瑶耳边细语了几句。
李瑶当即起身:“楼姑娘就在东厢待着,我没回来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说完便火急火燎的走了,东厢只剩下我们三人,善娘疑惑不解:“小姐在金陵有旧友?”
小六笑着说:“忘了告诉善姐姐了,那一日十大门派逼迫太师娘烧死小姐,是李公子和端木公子伪造了圣上旨意,才让小姐得以脱身,算起来是救命恩人吧。”
善娘有些不悦:“哦,原来小姐和他早已相识。”
我看善娘眉目间有些忧心,心下觉得奇怪,按理说我在金陵有个老朋友,善娘应该是第一个为我感到高兴的,只是她的脸上却有着一丝令人费解的神情。
醉木犀所有的守卫都撤了下去后,楼下突然传来一声:“萧无赖,可算让本小妞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