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绮南举目四顾,将院子打量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我的猫跑进了你们府邸,可是现在我找不到它了。”说着她指着凤至对管家道:“这位夫人住的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看守防护的人,想来这是左大人很看重的人吧——就像我看重我的猫一样。我今天累得很,不准备继续找了,想请你们这位夫人去长公主府做客,等你们家大人回来了,记得告诉他一声,让他好好找一找我的猫,找到了就送到长公主府去,到时候顺便将这位夫人接回来。”
管家听了脸色顿时一白,做客?这明明就是找借口要将人带走啊!怪不得到现在他都没见到那什么猫的影子,恐怕绮南郡主今日来此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思及此管家更不敢随意答应了,本身也并非蠢笨之人,想到自家老爷对这位夫人非同一般的重视,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然而靳绮南也并没有要他点头的意思,左右不过一个下人,她一郡主之尊知会他一声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当下一挥手,两个从长公主府跟来的丫头就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凤至。
凤至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靳绮南此举虽在她意料之外,却正中她下怀。既然靳绮南都得到了消息,其他人怎么会不知道?尤其是一直莫名其妙想要她命的国师,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事态越混乱,她脱身的机会就越大!
盛世的屋子至今没有动静,想来是靳绮南来得光明正大,反而增添了他心中顾忌,不敢随意现身。
先前帮凤至递话的那女人倚在院子门边,见凤至被人扶着就要走了,急得一个劲地给凤至打眼色,凤至见了,感念她办事迅速,直接从怀中掏出那张方子递了过去,并不在意旁观众人的反应。
凤至被人扶着出了府门上了马车,还未坐稳,一个人影忽然窜进马车,一把将她面纱扯掉,露出她惊愕的脸。
靳绮南将面纱一扔,坐在凤至对面气呼呼地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夫人真是镇定,也不怕我直接将你拉去卖了!”
凤至不说话,靳绮南这态度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见凤至沉默,靳绮南忍不住了,直接起身就往凤至身上扑!
凤至担心她碰着肚子,连忙伸手护住,谁知少女却是双手齐齐环上她脖颈,在她耳畔咬牙切齿又委屈十足地控诉道:“小至哥哥!你竟然不认我!”
凤至脸色微僵,“你还记得啊……”
于凤至而言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和阿九一起黑衣蒙面,去完成自己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却误打误撞救了被人暗害推到江中的病弱女孩,此后三个月身后都跟了一个怎么都甩不掉的跟屁虫。好在那女孩不知她相貌也不知她名姓,只听见阿九唤她“小至”,就连她性别也是临别时才弄清楚,否则不知道她这几年还能不能过得这样平静。
只是那声“哥哥”,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改过来了。
“我这几年一直在找你和阿九,可是找不到。上次在皇宫我没认出你来,可是我和以前长得那样像,我告诉你的名字身份都是真的,你却不认我。我还以为那支金簪真的是你随手捡到的,怕你坏了阿九他们的事,才一直向你讨要。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甚至不肯给我一个提示。”靳绮南将脑袋埋在凤至颈边,委屈哭诉,“要不是那晚阿九来找我,说你就是皇后,要我帮他去助你脱困,我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你瞒着。”
凤至感受到有液体从她颈边滑下来,吓得一动不敢动,她是没想过靳绮南会对两个不过相识三个月的陌生人这样执着。
“那天晚上你是和阿九串通好的?”凤至一直觉得奇怪,靳绮南那时候又没住在皇宫,阿九怎么会这样麻烦地将人从长公主府挟持到皇宫里?听靳绮南这样一说,倒是完全解释通了。
靳绮南点头,应了一声,却不细说,就像她疑惑凤至如今的身份,疑惑凤至挺着的肚子,却什么都不问。于她而言,只要她如今抱着的这个人是她要找的人就足够了。
“小至哥哥,你别再丢下我了好不好?”靳绮南抬起头来,双目通红,盈盈水眸中乞求与惊惶一齐浮动。
凤至轻咳一声,掩饰掉浑身的不自在。都这么大的人了,这话听来实在太奇怪了……
不敢胡乱回应,凤至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靳绮南没听到想要的回答微微有些失落,听凤至这样问便答道:“我知道小至哥哥你不想回皇宫,我又不敢带你回长公主府,怕被我娘发现。好在我京郊有一座别院,没有人住,护卫也多,我送你到那里去,也安全一些。”
凤至轻轻掀开帘子往外看,马车果然是往城外去的,只是她并不认为其他人马能等她到了别院再动手。果然马车疾驰刚出城门没多久,便猛地停了下来,听见外面响起侍卫拔刀的声音,凤至便知道她等的人已经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
“小至哥哥,你待在马车里别动!”靳绮南压下想要起身的凤至,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往外头看了看,忽然惊呼道:“阿九!”
凤至眉头一蹙,掀开侧面的帘子将脑袋伸出去望了望,只见马车前方数十黑衣蒙面的刺客持刀而立,为首之人正是阿九!
看见凤至的确在这马车里,阿九明显松了一口气。
凤至不确定阿九是否会顾忌靳绮南的安危,正在猜测他是要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四周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