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半夜,靳明渊又起来了一次,依旧像上次一样动作匆忙。等他走了,凤至从床上爬起来,垂着脑袋沉默了半晌,将漫山叫了进来,“陛下去了哪里?”
漫山抬眼往床帐里望了望,道:“依旧是……西妃娘娘。”
凤至挥挥手让她下去了。她自然是不信靳明渊是去和西妃睡觉的,但采旋宫,她必定是要找机会去探一探了。
翌日去了神威府,凤至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惹得靳扬灵时不时便望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凤至见状索性将他带到一处无人角落,问道:“你父皇最近有些不对劲,你是否有察觉?”
靳扬灵一愣,继而点头。凤至又问:“你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靳扬灵自然是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凤至看他神色便明白,于是道:“我只知道秘密在采旋宫,其余却是不知道了。但我先前听到过他和我爹的谈话,他似乎想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也许和采旋宫的秘密也有关系,或许我们可以去探上一探。”
凤至神色坚定,让靳扬灵也有些心动,踌躇须臾,对靳明渊的担忧终究还是战胜了一切规矩,他点头应了。
只是还需要选定一个合适的时机,必定进宫虽然简单,去采旋宫却有些难,更何况还要找出那个秘密,就注定了不能光明正大地去。
两人仔细合计了一会儿,便决定了在五天之内找个时机夜探采旋宫。
只是靳明渊并没有留五天的时间给两人准备。
这天凤至出了神威府,来接她的却不是靳明渊,赶车的那禁卫倒还是以前那一个,他道:“陛下事忙,今日不能亲自前来,吩咐属下跟娘娘说一声。”
回头望了靳扬灵一眼,凤至狐疑地上了马车。
靳扬灵想了想,直接牵马跟在了队伍旁边,他道:“我送您回去。”
两人一起回了宫,还没看见靳明渊,却先有内侍急匆匆跑来,道:“闻人先生现在勤政殿,请殿下和娘娘过去。”
凤至与靳扬灵对视一眼,去了勤政殿。
闻人九圳的确在勤政殿,但靳明渊不在。也一直没看见贺岁的身影,凤至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却并不敢表现出来。
闻人九圳遣退殿中宫人,道:“陛下他练功出了些岔子,如今正闭关于乾坤殿,短时间内可能不能出关。”说罢对靳扬灵道:“你身为太子,你父不在,理应由你监国,这毋庸置疑,你父闭关前已经与众朝臣交代好了,若遇疑惑可来问我,我这段时间会暂住宫中,为你父护法。”
靳扬灵惊讶过后垂首应是,凤至胸膛中那颗心却彻底凉了——靳明渊已经走了!
闻人九圳转向凤至道:“听说凤印虽在你手,后宫诸事却是交由西妃做主,只是如今她已经另行领了任务,那后宫的事你若做不来,便交由东妃来做吧。”
“东妃?”凤至诧异。
闻人九圳道:“听说前些日子她犯了错,被陛下禁足至今。如今西妃不在,你自然需要一个人帮衬。东妃于后宫诸事比较熟悉,你可以完全交给她打理,也可以在遇到疑惑时再向她请教。”
闻人九圳越说凤至心越沉,靳明渊先前对傅清窈那般失望,看样子都已经打算将人晾着不管了,可是如今竟然将人放出来了不说,还恢复了这东妃的名头!至于那另外领了任务的金圣儿,必定是跟靳明渊一起去了!靳明渊什么都安排好了,似乎唯独忘了她……
只是现在她不能在闻人九圳面前露出异样,于是同靳扬灵一样,垂首应是。
闻人九圳交代好了,便让二人离开了。
待远离了勤政殿,靳扬灵才抬起一直垂下的眼睑,问道:“母后,父皇他是不是已经不在这宫里了?”
凤至沉着脸点头,道:“他必定是刚走。金圣儿也走了,我们去采旋宫便方便了许多,待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才好行事。”
靳扬灵点头。
于是晚上二人晚膳都没来得及用就一起潜进了采旋宫。采旋宫里如今只有傅清窈在,布好的阵法也被靳扬灵悄无声息解开,两人一路潜进金圣儿的寝宫都无人发现。
在金圣儿的寝宫里摸了半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凤至眉头才皱起,忽然便听到另一边传来傅清窈的声音:“……她最近该吃些清淡些的膳食,去重新换一份来。”
她?谁?
凤至与靳扬灵对视一眼,齐齐往对面傅清窈的寝殿那边去。
悄无声息潜进傅清窈的寝殿,便见那衣着素雅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发着呆,殿中没有一个宫人。凤至按下靳扬灵,悄悄在傅清窈的寝殿里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瞧见其他人,那个“她”是谁?
没一会儿便有宫女送了食盒进来,傅清窈亲自接了,将人遣了下去。凤至更疑惑了,那膳食显然是给那个“她”的,这殿中却又没有其他人,那个人在哪里?难道有密室?
正这般想着,傅清窈不知在哪里动了什么手脚,只见她提着食盒款款走向殿中央,而就在她停下的时候,她脚下的地板忽然自动撤开,露出一个宽阔的方形地洞来。殿中有木台阶往地洞下延伸而去,下方还有光透上来。
等傅清窈提着食盒下去之后,凤至扯了扯靳扬灵,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殿中央,往下面看了看,除了木台阶之外却什么也看不见。
“下去看看。”那个秘密必定就在这下面无疑。
两人悄悄尾随下去,傅清窈或许是没想到过会有人潜进她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