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渊将竹筒中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张有些破的纸,上面凌乱地写着一些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凤至好奇,轻声询问。
“是师叔本该给我们的东西。”
凤至呼吸蓦地一滞,所以花之燕说的那个人是盛世?可是盛世为什么要白白将这东西给靳明渊?他又跑回京城做什么?凤至百思不得其解,想起盛世这次的确很奇怪,上次听金圣儿说是为她而来,可是他那样轻易就放过了她——那次逃跑,他明明可以抓住她,可是他连动都没有动。
凤至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上面都写了些什么,靳明渊却已经将东西收了起来。
“怎么了?”
凤至摇摇头,张了张嘴,良久方出声道:“盛师兄……他不要花之燕了,是吗?”
靳明渊动作顿了顿,而后点头,“嗯。”
凤至垂眸,眸中暗潮汹涌。盛世这算什么?难道他跟她说的都是真的?给靳明渊戴绿帽子,只是为了等候她的归来么?
心思一转又想到风立人的事。东西已经被靳明渊拿到了,风立人对此一无所知。而听花之燕的话音,盛世已经去了京城,在她抵达京城之前不会见到他。风立人等人不可能一起跟着上京城,那所谓谋划就全然作废了,看来承羲的事情她只能向靳明渊和盘托出了,反正他东西已经到手了,完全不必在二者之间做出取舍。
回房后凤至心情忐忑地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慢腾腾挪到靳明渊身边,憋了许久,直奔主题:“风立人说承羲在他手里。”说完就眼巴巴地望着靳明渊。
靳明渊先前就一直觉得凤至不对劲,回房之后发现她更不对劲,一直等着她自己坦白,却没想到凤至会这么直接。
“他想让你做什么?”
靳明渊态度之平淡,让凤至心头更加不安,“他说……想让我配合,从盛师兄手中将那秘术拿到手。”
凤至说完久久没有听到靳明渊回应,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来,却看见靳明渊目光沉静地望着她,久久不动。
“他如何让你相信承羲在他手中?”
凤至闻言连忙将怀中那平安锁掏出来。靳明渊见了,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原因一直被凤至放在心里,夜夜扰得她不能安眠,可是她不能告诉靳明渊。虽然她认为自己的顾虑并没有错,但就是忍不住心虚,好像自己当真做错了事。
说与不说总是不一样的。
“不说?”靳明渊询问,语气平静给人一种他根本不在意的错觉,凤至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慌。
挣扎半晌,终于还是小声道:“要是你要东西不要承羲怎么办……”
虽然凤至这样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毕竟知道内情的谁都会有这样的顾虑——他靳明渊为什么要为了盛世的儿子将自己找了许久的东西给旁人?可是靳明渊真正听见这话仍旧是被气得发笑。
强行压制住心底泛起的郁气,靳明渊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
凤至愕然,这是个什么意思?不问承羲?不责备她?连冷笑一声都没有?
凤至浑浑噩噩地收拾好东西,跟着靳明渊出发。直到众人到达下一个落脚点,与风立人等人即将分别,凤至才总算收回了全部心神。这一路靳明渊一直对她不冷不热,连晚上睡觉都不抱着她了,让凤至不安之余又隐约有些惶惑。
用完早饭,凤至继续凑到靳明渊面前,坐得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和他曾经教的皇后该有的样子一点不差。可是她眼巴巴望了靳明渊许久,靳明渊就是不搭理她,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必定不会停留多久。
“承羲他……”
“外面很冷,先回屋去。”靳明渊依旧关系凤至的身体,怕她冷了冻了,可是相处时的态度明显就不一样了,而且她每次想要提起承羲的时候都会被他恰到好处地打断。
凤至抿唇,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即便是现在她需要求助靳明渊她也不认为自己先前那样想有什么不妥当。她现在很担心承羲,可是靳明渊没有要听她说的意思。一直拖着她不知道承羲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承羲不是靳明渊的儿子,却是她自己生出来的!她就是承羲的亲娘!
凤至终于不再做小伏低,起身就走。靳明渊不愿意帮她,她就去找神与好了!
靳明渊垂着眸,好像什么也没纳入眼中。凤至起身没往房间里去,却朝外面走,他稍稍一想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当下气得不行。身为帝王又不能喜怒形于色,只能自个儿憋着在心里郁闷。
“站住!”只是想让她跟她认错——不是为她的做法,而是为她对他的不信任,可是没想到这么久了,每次开口都是为承羲!就没一次是想跟他认错的!开口时但凡露出一点是要认错的苗头他都不会打断啊!
靳明渊郁闷非常,他的小妻子竟然猜不透他的心思。她脸上的愧疚与不安他不是没看见,但是既然可以表现出来,为什么就不能说出口?那样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凤至听话地停下了脚步,却憋着一股气不愿转身。就在她想着“要不还是不要管他了直接去找神与吧”的时候,手忽然被人拽住,而后她被拖着往房间里走。
进了房间靳明渊反手迅速将房门一关,而后将凤至往床沿上一放,寒着脸站在她面前,一双眸子中隐约有火焰在燃烧。
“刚才让你回房来,你是想去哪里?”靳明渊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