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进行谋划,那么被严防死守的裴娉婷就完全不可能再找到机会,纠缠于他的陆绍云,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办。

江以诚外出应酬,出入酒楼茶肆的次数非常多,因此只要能够掌握住他的行踪,花银子顾两个人手,旁敲侧击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以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形式,传到他的耳中去,那么就自然不愁他没有反应。

当然,传到他耳中的说辞陆绍云必须得仔细斟酌,毕竟他可不想在摆脱裴娉婷的同时,又被江以诚认作情敌,从而加以记恨上。

因此,适当地修饰一下言辞,让江以诚明白,裴娉婷已经到达了情窦初开,完全可以因为陌生男子的一场英雄救美,而对其心生好感的年龄,故而他可以不用再苦苦等待下去,而是可以直接放开手脚追过去,这样也就可以了。

“只要让江以诚急迫起来,感觉到‘如果自己再不动手那就晚了’,那么相信凭借他多年来对裴娉婷的执念以及他麻利的手脚,江裴两家之间的这桩婚事,就应当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在过完明年正月之前都可以一直休息在家,进而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完善并实施他方才所构思的计划的陆绍云,实在用不着赶在今日下午,就着急忙慌地前去查探江以诚的下落。

于是乎,顺利地回到家中,惦记着晚上登门拜访夏家的预定计划的陆绍云,便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如何应对自己未来的岳父的这件事上。

夏敬之和夏朝阳死在了乙丑年元宵节的东市大火中,这件事就发生在前世陆绍云和夏霜寒成亲之前,因此,在过去的岁月中根本就没能与自己未来的岳父以及小舅子好好相处的陆绍云,要说自己根本不为今晚的登门而感到紧张,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京城城东,双河巷夏家大门口,在面前的两扇门扉开启后,深吸一口气跟随祖父来到夏家正堂里的陆绍云,在面对着面无表情,脸上无怒亦无喜,完全看不出他现下究竟在想些什么的夏敬之,随后进行出言叙述的整个过程中,都一直非常紧张与忐忑。

“......夏叔叔,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简洁明快、条理分明地将自己之所以会先斩后奏,不经长辈许可就擅自在御前请旨的理由一条条地说清楚,已然在一开始就为自己的鲁莽与冒昧向夏敬之诚恳致歉的陆绍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未来岳父的“裁决”。

“庭轩啊,老实说当昨日我莫名其妙地见到那道圣旨的时候,我是当真为你的失礼感到愤怒的。毕竟,过去这么多年,自打从军起,你就从来也没有与我们通过书信加以联系过。所以,面对着你昨日那种突兀的做法,我和霜寒都深深地感到了被轻视。只是现在......”

无法否认陆绍云方才声情并茂的阐述确实符合情理,同时也对他积极、诚恳的认错态度表示满意的夏敬之,现如今已然基本谅解了他的做法,不再对他感到生气了。

于是乎,只听沉默片刻随后和缓了语气的他道:“现在,考虑到庭轩你对霜寒的心意确确实实货真价实,并且愿意为了她,用财富和官职去换取一份永不动摇的承诺与保证,因此我已然不可能再去对你加以苛责了。毕竟,想找到另一个如你这般对霜寒这么好的男子,我认为着实不大可能。所以......”

“所以叔叔您愿意接受我做您未来的女婿了吗?”双瞳因为迫切与渴求而闪着光芒,心中无比渴望就此得到夏敬之的认可与祝福的陆绍云,没一会便欣喜异常地如愿以偿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可以毫不费力地从陆绍云眉开眼笑的模样中看出他确实心系夏霜寒,因而为自己的女儿能够得此佳婿倍觉欣慰的夏敬之,同样面带笑容地道:“毕竟你要知道,霜寒的心意我可做不了主。因此,如果你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你,那就算我接受了你,也是白搭。”

“夏叔叔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让霜寒点头的。”平安地迈过了面见未来岳父的这道坎,轻轻呼出一口气的陆绍云,抬眼便在祖父陆啸清的脸上捕捉到了“继续努力,争取尽快将圣旨上的‘择日成婚’化为现实”的鼓励式微笑。

而看着自信异常的陆绍云,为女儿的婚事操了不少心的夏敬之,也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陆庭轩的自信不是白来的,毕竟霜寒若是当真对他、对这门婚事不满意,那她今早就应当风风火火地拿上马鞭前去定国公府,为自己讨要一个说法了。”

“今日白日里,霜寒之所以会按兵不动、不怒不躁,只静静等着陆绍云上门解释与致歉,完全就是因为,她其实对这门婚事比较满意的关系。”心中有着这样的判断,因此夏敬之才会这么快就谅解并进一步接受了陆绍云。“没办法,女儿喜欢的,父亲在为其把关并认定该男子可靠之后,就应当全力支持才对嘛!”

并不知道自己昨夜的来访导致的“夏霜寒没有于今早前去找他讨要说法”的行为,会在今晚的这场谈话中,隐形地发挥这么大的作用的陆绍云,很快就在向夏敬之征得同意后,迈过门槛,找到了正在正堂后的院子里陪着弟弟做游戏的夏霜寒。

表面上一直在陪着弟弟做游戏,事实上却始终在分神注意着正堂里的谈话的夏霜寒,在陆绍云眉眼弯弯地来到院子里的时候,便出言将弟弟打发回了他自己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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