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烟语塞。
“夏烟。念在你我算是一起长大的情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和那个和尚,我都会交给陛下,至于他要怎么发落你,便不是我能管控的。”秦锦见自己骂的夏烟已经不说话了,心情更是很好,她故意将语气放缓,“来人。带夏烟去沐浴更衣。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金尊玉贵的人儿,这么蓬头垢面的也不像话。旁人还道我怎么为难她了呢。”
“是。”落雪过来,想要抬手去拽夏烟。
夏烟一急,死死的抱住了柱子,怎么都不肯撒手。
“秦锦!”夏烟双眸冒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恶毒?”秦锦失笑,“我怎么恶毒了?我找人去刺杀你了吗?要是比起恶毒来,我可真是不如你!”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那个和尚!”夏烟跺脚道,“你至少让我看看那个和尚!”
“你想见他?可以啊。”秦锦轻笑了一声,“你乖乖的去沐浴更衣,等收拾好了,我便让你见那个和尚。”
“你不骗我?”夏烟狐疑的看着秦锦。
“你都已经在我的手里了,随我撮扁揉长,我又何须骗你?”秦锦轻蔑的瞄了夏烟一眼,夏烟这才迟疑的撒开了自己死死抱着柱子的手。
夏烟被落雪拉着,又被剪雨和折风按到了一间屋子里面去,不一会就有人送来热水和干净的衣服鞋袜。
夏烟被折风和剪雨一起扔到澡盆之中,她本是想骂人的,但是浑身的皮肤被微烫的水浸泡住之后,她骂人的话就咽回了喉咙里。
每一个毛孔都微微的张开,全身紧绷的皮肉也都渐渐的放松下来,水中还点了几滴凝露,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不浓,却是让人十分的愉悦。
这些对于夏烟来说本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如今她再度享受到这样的热水,这样的凝露,眼睛被热热的蒸汽一蒸,就红了起来。
她不是想哭,在秦锦的侍女面前哭真的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这些日子她过的怎么样,只有她心底明白。她尝过了人世间最最难咽的苦果,走过人世间最难走的路,见过人世间最黑的夜。
她的心志,她的习惯都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之中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剪雨和折风见夏烟缩在浴桶里捂着眼睛哭了起来,两个人就对看了一眼。
她们也是在宫里长大的,一直跟在秦锦的身边,自是知道夏烟那是一个多会争强好胜的人,素来只有她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她。看来这段时日,她真的变了不少。
以前的夏烟那是到死都不会悔改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而现在的夏烟至少会哭了。
哭也是分很多种,往年的夏烟即便是哭都哭的让人感觉心烦意乱,而如今见她默默的掉泪,就连折风和剪雨都是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浓重的哀色。
两个人过去,捞起了夏烟的长发,又拿起了沐浴用的巾帕准备替夏烟清洗,等将她打结的秀发拎起来之后,两个人看到了她的身上居然残留了不少伤痕。
虽然痕迹已经淡化了,但是可以分辨的出这些伤是最近加上去的。有似乎是被人用刀戳的,又有被咬的咬痕,还有是被绳索紧紧勒住之后嵌入皮肉之中造成的割伤。这些都是那日她遭受侮辱的时候,那些流寇在她的身上留下的。他们在夏烟的身上用尽了各种手段取乐,不住的刺激她,让她吃痛,人一痛便会自然的缩紧自己的身体,作出各种反应,所以夏烟在经历了那些却依然能活下来,不得不说是圆嗔又救了她一次。
剪雨和折风忍不住又彼此对看了一眼,均是默默的摇头。
看来这位前贵妃在外面的苦真没少遭。就数数这一身的伤,也要养好就才能养好,以后会不会落下痕迹都难说。
想来之前的夏烟也是极度爱美的,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身上落下这样的痕迹。
好不容易才将夏烟清洗干净,折风和剪雨替夏烟换上了干净的衣裙。
穿惯了粗布的衣服,夏烟一穿上丝质的长裙,简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一切似乎都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将长发擦干,再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别上了一枚珍珠发簪,夏烟扫了一眼镜子之中的自己,也稍稍的愣住了。
她瘦了许多,眼眉之间已经不若前几月在宫里那般艳丽,卸去了浓重的妆容,露出了原本的面容,她却比之前的自己看起来要清秀许多。衣衫似乎有点大,肩膀处有点挂着,不过却让她带着几分弱不胜衣的感觉。夏烟几乎有点不太认识镜子之中的自己。这眼眉明明就是她的,但是这一身的气质却已经和原来的自己有了很大的区别了。
“走吧,郡主在等着呢。”剪雨和折风催促着。
今日萧衍回来的早,一进门就看到秦锦在托腮傻笑。
“怎么会这么高兴?”萧衍除去了外袍,走到自己的妻子身边,俯身亲了她一下。
这些日子太忙,忙得他有点不太注重自己的仪容,所以下颌上生出了些许的胡茬,戳的秦锦马上笑着避开了。
“终于见到你的人了!”秦锦笑道,“还真不容易,如今我要见你,都只能排队等候是不是?”
“夫人莫要打趣我。”萧衍拉住了避开自己的秦锦,笑着将她再入扯入自己的怀里,坏心思的继续用自己的胡子茬去蹭秦锦的脸颊,惹的秦锦尖叫连连,闪避也闪避不开,却惹的萧衍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固然是忙,也没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