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人撤了!”
在天空的援军落下来之前,戎狄人如同潮水般的退了,留下满地尸首,毫不停留的撤了。
黄粱握住插在胸口的羽箭,折断了箭杆,背靠着钟山站好了。
“传令,撤军。”
钟山身上也满是伤口,闻言对旁边的军士喊了,“全军都有,撤军。”
几个还活着的校尉撑着满身的伤,吆喝踢打着因为劳累而坐地不起的军士,喝骂着整起了军队,狼狈撤军。
天空的军士终于落了下来,虽然都是红色甲衣,不过按照黄粱的要求,这一队应该是雁翎派的高手。雁翎派虽然桀骜不驯,但是相对从未在军中服役的龙虎山,雁翎派的服从精神要好很多。
当先的一个弟子已经脱下了帽子,看到黄粱背靠钟山而立,脸上满是不屑的嚷嚷了。
“小子,你们的主将是谁?我们从天上来援,你们主将也不出来欢迎一下,这是对待我们龙虎山的态度吗。快点,给我通报你们将军,我龙虎山外门大师兄张天岚来了,赶紧过来迎接,否则的话,我张恒你好看。”
百校尉正在裹伤口,闻言勃然大怒,伤口也不裹了,手上拖着长条的纱布,站到张恒面前,拖着纱布的手指指着张恒的鼻子。
“滚”
张恒愣了一下,有些明白过来,这小将火气这么大,这是想要干嘛。
李二麻子和孙校尉快跑几步,到了黄粱面前,举手行礼:“将军,队伍已经整理完毕,开始撤军。”
黄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也不管胸口的断箭,起身骑上一个军士拉过来的战马,翻身骑了上去。黄粱不会骑马,可是现在受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放眼望去,战马上骑着的全是受伤的军士,韩祭酒头上裹着纱布,也在扶持受伤的军士上马。
大军开始拔营,缓缓撤退,此一战,北大营损失惨重,游将军下辖四个营折损超过两个半营,剩下的千余人也各个带伤,没有受伤的就剩下一个擎旗手了。黄粱带过来的三个营也不好过,李二麻子营的建制还算完整,孙校尉的营折损了七八百百人,韩正营更惨,不但折了营校尉,剩下的一百多人也各个带伤。
大军开拔,骑马伤兵还好,走路的军士全都是歪七扭八,东倒西歪。
张恒怒了,这太看不起人了,自家门派辛辛苦苦来援,那个鸡毛校尉不但吼着让自己滚,这边大军也开拔了,完全不把自家龙虎山放在眼里。上前两步,扯住黄粱的马头,气冲冲的质问了。
“将军,我们龙虎山……”
黄粱催动马匹,继续向前,按照预案,龙虎山应该是走另一路,这一路是雁翎派的人。怨不得猛虎岭那一路的人来的这么慢,原来是龙虎山的人。龙虎山弟子向来高傲,肯定也是瞧不上操纵风筝的军士,中间肯定起了龌蹉,这才延误了时间。
马匹错过张恒身边的时候,黄粱开口问了。
“操纵风筝的军士呢,为什么只看到你们?”
张恒仰着头,语气不屑:“杀了,竟然谋害我龙虎山的弟子,不杀他们还留着干嘛。”
“滚”
黄粱也怒了,这群混蛋,怨不得来的这么晚,竟然是杀了操纵风筝的军士。龙虎山的人是李勋请来的,自己不好说什么,回到燕州,自有新任的燕边提督处理他们。一帮白痴,战时擅杀军士,真当朝廷不敢动龙虎山的人吗。
张恒的肺都要气炸了,这帮大头兵,竟敢连续两次让自己滚。
龙虎山大弟子张天岚已经脱下了军装,一身草绿道袍,被几十个龙虎山的弟子簇拥着,到了张恒旁边,恼怒的问了。
“张师弟,怎么回事,燕州军的人呢,怎么一个也没了?我们从天而降,吓走了戎狄大军,他们连表示都没有,就这走了。这是对待功臣的态度吗,连马匹都不留下一匹,太看不起我龙虎山了!”
张恒缩了缩脖子,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张恒说完之后,龙虎山的弟子就炸开了锅。
“大师兄,我们回山吧,龙虎山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了。”
“大师兄,是燕州军不义,我们龙虎山再也不跟燕州军合作了,让李提督去找这领兵的将军麻烦,竟敢瞧不上我龙虎山。”
张天岚没有说话,目光随意扫了一下,周围的龙虎山弟子迅速安静下来了。张天岚扫了一眼狼藉的战场,冷哼了一声:“回龙虎山。”
龙虎山弟子一言不发,收束衣衫,迅速跟了上去。
燕州城上,新任推官赵大人脸色焦灼,在城墙上走来走去,不时扶住城墙看了一眼远处。赵大人后面,钟灵拉着赵木兰静静站着,罗捕头合着几个捕快靠城墙站着,满脸散漫。几个盐湖派的高手分列四方,境界着四周。几个国子监的教习愁眉不展,看向城外的眼神也是紧张不安。
燕州国子监兵科教习本不同意黄粱的计策,可是没想到祭酒韩大人一力强压,诸位教习只能压下不同的声音,全力支持祭酒。
“呦呦呦,我们新任的府台大人这是怎么了?热锅上的蚂蚁也没有赵大人你这么着急啊,也对,如果你举荐的新任主薄回不来,北大营回不来,被带出去的三个营回不来,你这府台也当不成了啊!”
李勋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
众人抬头,就看到李勋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看着赵大人的目光里满是嘲笑。
城墙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提督府亲卫队一窝蜂的从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