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钟灵手里的瓦盆丢在地上,摔的粉碎。钟灵一路细碎的步子,到了黄粱旁边,看到黄粱身上已经脱不下来的衣服,胳膊上几乎横贯半条胳膊的巨大伤口,小脸立即皱吧了起来,泪珠子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这伤……也太严重了!”
冯大夫手里提着死掉的半截黄粱袖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黄粱拍拍钟灵的手臂,“没事,已经过去了,冯大夫是医中圣手,这些小伤处理一下就好了。”
“哥”
钟灵的眼珠子流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止不住的悲戚。手掌紧紧抓住黄粱的胳膊,泪珠子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黄粱无奈的拍拍钟灵的手臂,安慰着说了:“好了,别哭了,耽误冯大夫帮我看伤口了。”
钟灵闻言不哭了,手背擦擦泪珠,让开了位置:“冯大夫,您帮我哥看看,什么药好用什么药,我家虽然没钱,砸锅卖铁也要把我哥的伤看好。”
冯大夫摸着花白的胡子,砸吧着嘴巴说了。
“年轻人,不是我说你,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不赶紧让随军医官治伤。老夫我从医这么多年,见过伤兵无数,可是如你这般严重的,也只见过三个人。这伤,幸亏遇上老头我了,好了,小姑娘,别哭了,来,帮我用剪子把衣服剪开。”
冯大夫递给钟灵一把剪子,吩咐着说了。
因为伤口流出的血把衣服黏到了皮肤上,衣服已经脱不下来了,只能用剪子剪开了。钟灵眼睛里含着泪珠,小心翼翼的挑开衣服上的裂缝,然后沿着伤口把衣服剪开。
冯大夫拿出另外一个剪子,原本准备一块儿剪,不过看到钟灵心灵手巧,索性把剪子放回去,拿出银刀挑开已经结痂的伤口。
“小姑娘,好了好了,不用剪那么多,把伤口地方剪开就行,还有胸口哪儿,有两处箭伤,都剪开。”
冯大夫帮黄粱剜伤口上的烂肉,叮嘱黄粱忍住疼,一边指挥钟灵帮黄粱剪开衣服。
因为没有麻醉剂,伤口被剜开时候传来钻心的疼痛,当着钟灵和唯一的徒弟的面,黄粱又不好叫出声,只好咬着牙忍着。
冯大夫看黄粱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开口提醒了黄粱:“小伙子,你运功好了,运功疗伤,压制体内的血液流动,能减轻疼痛。”
运功?
黄粱苦笑一声,自己根本不会内功,运哪门子功去。一篇军刀十四式还是偷学的,文采倒是有不少,不过这玩意管用吗。
“气沉丹田,心随意走,心神跟着意在体内游走。”
冯大夫看黄粱愣神,明白黄粱可能没有内功,于是开口指挥了黄粱。
黄粱闻言闭目宁神,心神顺着体内的经络向下沉,落下长长的距离之后,坠入丹田之中,感知着丹田内的内劲。
“感知到丹田内热烘烘的气流了吗,感知到了就推动他,用你的心神推动他。开始的时候会很难,就像推动大山一样,不过不要紧,努力的推,不要管其他,用力的推就是了。推出来之后,沿着丹田内壁向上。”
冯老头一边帮黄粱处理伤口,一边指挥黄粱修炼内功。
钟灵终于把衣服都剪开了,把剪子放到一边,跑到井台旁边抽噎起来。黄粱身上三处巨大的伤口,胳膊上和前胸的两处箭伤已经化脓,其余结痂的或者烂掉的伤口无数。钟灵想到黄粱经受过的苦难,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悲戚,又不敢哭出声来,怕影响黄粱疗伤,只好扶着井台,压低了声音抽噎着。
木兰过来帮冯大夫拿刀子,递纱布,看冯大夫只顾处理伤口,不再开口指点黄粱内功,不由得开口提醒了。
“冯大夫,你怎么不说了,我师父还需要你指点呢。”
冯大夫瞪了木兰一眼,“内功是这么容易就能指点的,我看他为了燕州伤成这样,这才好心指点他两句,让他疼的不要那么厉害。这又不是我的义务,再说了,我医家的内功,练了也只能强身健体,难用于战场杀伐,估计你师父也是不乐意学的。”
黄粱耳边,老头子絮絮叨叨的说着,眼前,却是已经铺展开来的图书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高大书架,摆在面前的墨蓝封皮线装书。
青囊书
黄粱并不知道青囊书是什么书,不过现在体内真气冲出丹田之后,仿佛开缰的野马,在体内横冲直撞,经络内传来刺骨的疼痛感觉,不论什么指导,黄粱都愿意试一下,可冯老头又不愿意说了,病急乱投医的黄粱径直按照青囊书上的指点练习起来。
走沉香,过五味,穿檀中,上天井……
内劲在黄粱的催动下,沿着经络循环了一个周天,落入了丹田之内。
“咦?”
终于把乱窜的的内劲收束进丹田之内,黄粱正要长出一口气,耳边突然响起冯大夫惊奇的声音。
木兰好奇宝宝一样的紧跟着问了:“冯大夫,怎么了,我师父的伤治不好了吗?”
钟灵听到木兰的话,也顾不上哭了,三步两步跑了过来,紧张的看着冯大夫。
冯大夫摆摆手:“没得事,我就是奇怪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师父怎么还没有把内劲催出体外,我老人家好指点他继续练习下面的心法,内劲走那道经络,怎么收功。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你师父有动静,你师父不会是个废物吧。”
“你才废物呢!”
木兰不依了,“我师父文采过人,一曲水调歌头名传天下,才不会是废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