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是汹涌澎湃的河水,后面有只张牙咧嘴的大怪兽。
只有前面,两盏散发着朦胧黄光的灯。
这种光亮,在平时,绝对忽略不计,却在这黝黑的夜晚,犹如灯塔。
你只能跟着它走,跟着它,才能走出出,才能走到安全的地方。
林小晚却偏不走,偏偏一屁股坐了下来。
就连两边拍打着几乎溅到她身上的水滴都视而不见,她还轻闲地掸掸身上刚刚吃泡面时不小心滴上去的一滴油。
可惜根本掸不下来,林小晚有些懊恼,这件衣服她才穿过两次而已。
就在这时,一只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手突然从她的背后慢慢的轻轻的伸了出来,想要落在她的肩上。
只差一毫米,林小晚突然转了身。
脸上是闲适的笑容,仿佛面前站着她最好的朋友,手里不知又从哪里变出一双筷子来,此时她拿着筷子轻轻地在那只手上敲了敲,只不过是轻轻地敲了敲,那只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嗖地一下,极快地缩了回去。
身后那只像虎又像狮却又像狗的怪兽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打量着林小晚,若非它口角滴滴答答不停的口涎,真会让人以为这只是只萌萌的宠物,凶狠的牛眼里满是对食物渴望,两只前脚踢踢踏踏,却只在原地打圈,一步也没有迈进。
等了一下,时间仿佛突然静止,只有两边拍打的水声,和那只对林小晚虎视眈眈却又不敢前走一步的怪兽。
林小晚不耐烦起来。
她从直爬起来,攥着筷子往前走,那样子分明就是想暴打怪兽一顿。
确定,林小晚就是想暴打怪兽一顿。被人当食物看着,就算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了。
可她一抬脚,还没走出一步,那只怪兽就跟看到什么吓人的玩意一样,往后退一步,她走一步,怪兽退一步,等林小晚站在原本怪兽着的地方时,那只怪兽已经退到黑雾里,什么也看不见一样。
林小晚脚下却不停,继续往前走。
一直引路的黄灯却没有了,刚刚那两盏黄灯只是怪兽发亮的眼睛而已。
走了十来分钟,什么也看不到。
林小晚停下脚步,手摸身两边汹涌的河水。入手极冰,仿佛是雪山上流下的雪水一样,冻得林小晚手一抖,从水里抽出手来,已经到到自己的手被冻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会冻僵。
林小晚坏笑起来。
手里一直拿着的筷子突然长到两尺,她攥着筷子像是拿着两根大杵子,在水里搅来搅去。
越搅越快,原本清澈见底的水浑浊起来,一股大大水浪随着林小晚的筷子翻滚起来,仿佛水里有条龙原本在沉睡,突然被吵醒。
怒吼声传来,像从水里,又像从地底,林小晚整个身子被震得差点站不住,她手下却越来越快,渐渐已经看不到筷子的影子,水中心翻起一个大漩涡,一条水龙突然从水底窜出。
张着大大的龙口,两只龙眼灯笼大似的,狠狠瞪着林小晚。
林小晚手底突然一停,手中筷子居然在水中一撑,整个身子如燕子一般翻了个身,一下子坐在水龙背上。
水龙大怒,瞪着两只灯笼大眼,整个龙身在水面翻腾,想把林小晚甩下。
林小晚用力将手中两只筷子插在龙颈处,她身子一跃,刚好卡在筷子前面,身子稳稳坐下来,两只手抓住龙角,安逸地仿佛坐在自家沙发上一样,任水龙怎样翻腾,她都稳当地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等水龙翻腾的动作慢下来时,林小晚却出手了。
两只小小白白的拳头看起来像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一拳拳砸在龙头上,每一上都让水龙嚎叫不止。
水面像是烧开一样,水中央翻着滚儿。
一拳又一拳,一拳又一拳。
水龙的整条龙身疼得盘起来,林小晚高高盘踞在龙头,高高的,一眼望去,像龙神一样。
水龙身子一顿,突然化作水柱,水柱中间,两根两尺长的筷子突然滑下来,就要掉进水里,失去支撑点仿佛下一秒也要掉进水里的林小晚突然一翻身,抓住两根筷子,稳稳地站在水中。
水,没了。
原本汹涌河水的两边,无比干燥,连一滴水都找不到。
真是累啊,一碗汤面消化得干干净净。
林小晚伸伸懒腰,坐了下来。
她打个大大的呵欠,睡眼惺忪,懒懒地摊在沙发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就连她说出的话,都带着浓浓地睡意,“出来吧,速战速决,我要睡觉了。”
秦诺慢慢从暗处出来。
这时,来电了。
眼睛一下子接受到亮光,刺激得林小晚双眼流出眼泪。
秦诺坐在轮椅上,脸上满是阴郁。
“你知道是我?”
“不知道。”林小晚懒懒的,说话时一脸无赖。
“怎么可能?那你怎么知道那条水龙是阵眼?”秦诺嘶声大吼,原本帅气的脸上狰狞起来。
林小晚掩着嘴巴打个呵欠,“啊?水龙就是阵眼?没看出来,我只不过讨厌有人在我眼前张牙舞爪而已。”
林小晚说的是真话。
对于阵法,她最熟悉的是五形阵和八卦阵。
曾经教她阵法那个人说,她有一种天生的灵敏,若是再多用一分心,将会是阵法大师。
可林小晚懒,某些时候,她能躺着就不想站着。
好不容易勤快一次,去趟云南的林子救个人,她就觉得已经用尽她二十年所攒下的力气。
所以才会在秦诺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