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高公公还在外面等着呢!”方嬷嬷在一边提醒道。
锦书抿了抿嘴唇,琢磨了一下,直接取了一方素色的丝帕,折好放在一个同样简单的荷包之中,说道:“嬷嬷,请高公公将这个带回去便是!”
方嬷嬷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典故,只是一头雾水,轻声道:“姑娘,这也太敷衍了一些!”
锦书轻声说道:“如此便好,若是留了文字,难免叫人觉得有私相授受之嫌,这般,他若是有心,自然能够看出来的!”
宋嬷嬷虽说也不明白这一张素帕能有什么含义,但是见锦书似乎心里有了成算,便也不再多问,直接说道:“既然如此,老奴这便将这荷包给高公公送过去!”
在这个年代,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楚穆明确表示了对锦书的看重,那么,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得更加看重锦书这个未来的王妃。因着本朝后妃出身都很是平常,没有娘家的支持,因此,许多皇子宗室对于自个的正妻也就是平常,因此,别看有什么正妃侧妃的册封,实际上,真要是论起实惠来,甚至未必比得上看重的奴婢。
锦书原本就有样貌,有手段,她们也愿意为这个未来的王妃效力,但是,同样是效力,三分力跟七分力,跟十分力能一样吗?如今随着楚穆不断加码,一个个自然更不能小觑了锦书,以楚穆这个寿昌郡王对锦书的看重,她们日后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楚穆定然不能轻饶了她们。
因此,如今她们反而比锦书更希望她能够得宠,只是瞧着锦书是个有主意的,她们也知道素日锦书的性子,因此,自然不能擅作主张,因此,只得满怀疑虑地将荷包给了高德胜,又额外给了高德胜一个赏封做赏钱。
高德胜也不会在锦书这边摆架子,他双手接了荷包,摸了摸里头,似乎也没什么东西,也不敢拆开来看,跟宋嬷嬷方嬷嬷说了两句话,便告辞了,毕竟,楚穆如今还住在宫里,宫门每天下钥的时间是一定的,错过了时间,可就得等第二天了,一晚上的时间,谁知道能发生什么变故。
高德胜一直做着楚穆的贴身太监,太监不比宫女,太监因着身体的残缺,认了一个主子之后,想要背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伺候了一个主子,日后也就是这个了。
做贴身太监虽然辛苦,但是在主子那里也最是被看重,没道理,十几年的苦日子都过来了,如今到了摘果子的时候,反倒叫别人给抽冷子抢了先,因此,楚穆的许多事情,高德胜根本不肯假手于人,生怕叫别人将他挤下去。何况,这会儿宫里头楚穆在等着消息呢,高德胜哪里敢耽搁,不顾陆春林得了消息,想要凑过来套近乎,直接就回宫了。
宫中,高德胜将荷包捧给了楚穆,楚穆接了荷包,瞧荷包的样式却是平常,就是寻常的竹报平安的样式,下面还打了个蓝色的如意坠子,他解开荷包,就从里头抽出一方折好的帕子来,左看右看,什么也没有,琢磨了一番,楚穆就笑了起来。
这里头却是前人笔记中的一个典故,楚穆也就是上辈子闲着无聊,在一个话本里头瞧见的,就是:“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这般一想,楚穆就知道,自家这个未来的王妃也不是什么真的那等刻板的闺秀,也是偷偷看了一些闲书的。楚穆对锦书的了解只是来源于前世的那些流言,他并没有真的见过锦书,前世的时候,他就是个平常的安乡郡王,手上没权没人,就是在自个府里折腾。
而锦书那时候,名声其实是好坏参半,那等刻板的人说她不安于室,不懂得什么守拙藏愚,开明一些的人,甚至有人尊称锦书一声大家,毕竟,锦书是真的给了许多无路可走的女子活路。
谁也不知道,那个教导女子存身立世之道的女子是不是有什么才情,是个什么样的性情。
楚穆没跟锦书接触一次,对锦书都觉得了解的一分,说来也是奇怪,他打听了锦书这么多年来的生活,还没懂事的年纪就落到了继母手里,按理说,这般养出来的要么是懦弱无能,只知道忍气吞声,要么就是已经心怀怨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但是,锦书的性子却是不同,相对疏阔,倒不是不记仇,但是,她并不在这等事情上头斤斤计较,论起心胸,真是不下于许多男儿,起码在楚穆看来,自家那位岳父的心胸其实是远比不上锦书的。
如今瞧着锦书,似乎颇有些灵透,并非真的如她在外头所说的那般,只认识几个字,勉强不是睁眼的瞎子,而且也不是什么拘泥的人,楚穆这般一想,心中更是柔软了起来。
高德胜瞧着楚穆拿着那方帕子就在那里笑了起来,心里头也是莫名其妙,只怀疑是不是自家王爷跟未来王妃之间有什么秘密了,怎么一张看着什么花纹都没有的素帕,都能叫自家王爷傻笑起来。
不过高德胜心中腹诽,嘴上却是不会说出来的,等着楚穆笑过之后,就见楚穆很是小心地将自个身上的荷包解了下来,将那个绣着竹报平安的荷包系在了自个腰带上,至于那方帕子,楚穆却是直接收到了自个袖子里头,高德胜心里头顿时就有数了。
楚穆那边春心萌动,而锦书这边,已经叫人将送来的花灯都挂了起来,因为送的太多,这院子也不大,竟是没地方挂了,锦书只得挑了一些看着不是很稀罕的,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