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心没有司南,只懂得朝着日落的方向前进——因为有人说过,昆仑山在很遥远的西方。
他兜里的盘缠也不多了。他得尝试去问路,或是找个赚钱的法子。
一手娟秀的字,和无上的剑术,这在风无心的眼里好像都不是谋生的手段。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四月一路烟霞,莺****长。而晚霞看得多了,风无心越来越喜欢寻一棵生的茂盛的大树,倚着粗壮的树杆,幕天席地。
唯一的遗憾,是初夏的多雨总让他有那么几次尴尬和无助。
眼前,又是大同小异的荒野。风无心站在高树上远眺,见三里远处有一驿站,那有几丛摆摊的商客,和一家客栈。风无心摸了摸腰中的钱袋,想是一两天未进食了,便想着吃顿好的。
烤鸭的样子已了然于胸,风无心不由一笑。可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一套衣服洗了穿,穿了又洗,他力气又大,每次都会扯坏那么一两处,现在竟破的露出了胸膛。可身上的钱又不够买一套“合身”的衣裳。
风无心努力地拉扯着想要掩盖pò_chù,一路走来有点扭扭捏捏,可荒野除了两边挺立的松树外,便无一人影了。
“不对,有人!”风无心一警惕,果然,下一秒就有一枝利箭刺向他的头颅。他只是目光一缩,箭支在他身前立马碎开。
从草丛中忽然钻出了五道人影,竟是山贼!
贼首拿着一把环首刀指着风无心,笑道,“公子,你刚刚一直摸着腰中的那个锦袋,大爷我远远看就知道是沉甸甸的。怎么,我们要钱不要命,钱交出来,人可以走。”
风无心目光扫个这几人,嘴角微翘露出轻蔑的微笑,心中寻思着,“这些人死不足惜,若是从他们身上榨取个十几两银子来,那么就可以买套凑合的衣裳了……呵,我这样做不是与贼寇无异了吗?”
他这么一闭目,倒是让山贼火了起来,指着风无心大骂道,“哎,我说你这个臭书生,读过一点书就瞧不起人不是?看大爷不得好好教训你。”
贼首挥起环首刀,想在风无心的身上留个骇人的口子。可当他挥刀的时候,风无心已然睁开双眼,伴随着是右手间那一缕金色的剑气。
见他右手横挥,金色剑气竟是将贼首的右腿至膝盖处活生生地削掉了。
“啊!”只闻一声惨叫,贼首一个扑倒在地,按着血流不止的截口,哇哇大哭起来。风无心往前走了一步,剑气抵到了贼首的喉间。
“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啊!”贼首边哭边哀求着,浑身颤抖着想要脱离锋芒。那四名小贼见到风无心已然吓傻,再见风无心手中那柄金色的剑,急忙伏跪求饶,并纷纷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在他们的眼里,人无非是为金钱而活着。
风无心看着他们手上零散着几块碎银子,不觉厌恶更从心中起,“若是收了财物,我不就与尔等贼寇同流?狗眼看人低!”
杀心已定!
只见他右手轻出,金色的剑气贯穿了贼首的喉咙,喷涌出来的鲜血无法沾污他的衣袍。他左手一张一合,剑气射出,四名小贼还未来得及逃跑,就已经丧命剑下。
溅起的血花浸湿了几块本是晶亮的银块,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出死得很惶恐。
风吹草动!
一道白色的身影倏然而来,如闪电般迅捷……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他手中那把光华沉敛的剑的尖刃离风无心的心口还有三寸时,风无心手中的剑气已经抵住他的喉咙。
“嘁,这把剑真是废物,一点用都没有。”雪鹰将龙渊剑丢插在地,回身站在高高的树枝上,“这把破铜烂铁留在山庄也没啥用,它并不能代表留客山庄。云庄主说了,叫我还给它的主人。”
风无心看着被丢弃的龙渊剑就犹如看到自己,许久才问道,“你找我何事?”
“我就知道你会一路向西走。”雪鹰对风无心的行径充满了愤怒,但看着衣裳破旧的他,竟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将手中那袋沉重的包裹丢给风无心,“这是你妻子给你的。你风无心最令人羡慕的,也只有你得到了这个女人的心了。”
风无心拆开包裹,是两套新洗的衣物和几张银票,还有一封粉色的信笺。
“你不要误会,这是紫云宫宫主给你寄的信。”雪鹰看了看风无心这般落魄的样子,说道,“云庄主说了,如果你玩够了,就赶紧回家。家里还有妻子,老爹等着你养呢?”
“那兄弟们怎么想的?”风无心从雪鹰的口气中听出了对他的排斥。雪鹰只是摇了摇头,摊手笑道,“兄弟们怎么想到,你在意过吗?我们猜到你估计也不会腆着脸回去,可能昆仑山那个姑娘的温柔乡是你的向往……或许有一句话很适合你,‘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就算别人不认得你风无心,也会认得这把龙渊剑的。如果你不能做一个真正的留客山庄庄主,就走得越远越好。如果你想清楚了……当然,我们也欢迎你。”
“那曦儿……有没有信或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风无心伸出手将龙渊剑拔起,轻抚着上面的刻纹,寻思着,“或许他说得没错,我辜负了曦儿的全心全意……”
雪鹰不知道要不要把最后那句话说出口,可在他消失的最后一瞬间,还是说出来了,“只有一句话,‘君做三生盟,誓天不相负’。”
龙渊入鞘,风无心细细地拿捏着此时云曦的心——几近支离破碎,“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