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雷家已是两世三公,怕这雷家的小学士也是……人中龙凤啊。”
诸大臣刚走,雷文兴便唤雷少云道,“少云别躲了,出来吧。”
雷少云不好意思地走出屏风,作揖道,“爷爷。”
“皇帝叫你来做奸细的吧?哈哈哈。”雷文兴脸上岁月之刀割伤他的脸颊,他笑都张开不嘴,“刚不久夏竦来,哈哈,这老臣本无大错……哎。怎么,天章阁上,你们这些国家栋梁都有什么高招啊?”
雷少云有点忍俊不禁,作揖道,“叔公见笑了,无非就是整饬吏治,抑制门荫过分滋长罢了。至于其他的,圣上则认为不得操之过急。”
烛火摇摆,墙上映着雷文兴过于苍老的面容。
“皇帝年青有为,我等老臣甚是欣慰。哎,我都可以预见又有多少家的儿女啼哭。我是怕我那些学生,各个恍如惊弓之鸟,上门来哭给我这老头子听……少云,这些天太尉府上上下下就交给你了,也该让那些只懂卖弄风雅,不知如何为政的臭小子尝尝苦头了。”
“是,爷爷。”雷少云躬身作揖领命。雷文兴刚要站起进后堂休息,突然又问道,“双儿,怎么样了啊?哎,云家的事我听说了,小影从小就老实厚道,怎么……哎,苦了双儿这孩子了。我还奢望着你们赶紧生几个小娃子让我这老头子开心一下呢。”
雷少云只是说“无恙”,然后小心翼翼地抚着雷文兴一步两步地进了后堂,之后侍妾便急忙来接过手去。
夜半三更,韩子愈跪在垂拱殿门前已是良久,直到曹公公出来召他,“圣上让韩大人进去。”
韩子愈战战兢兢地进了朱红色的大门,一道黑影静立在帘后,而皇帝正在烛火下批阅奏章,只是轻轻地说道,“韩将军,来啦?”
韩子愈一听“将军”之称呼,吓得连忙伏跪,冷汗连连,“圣上恕罪,臣所养之府兵,意只为圣上分担烦恼。”
“延州和庆州之间的盘山谷内,有精兵万人。只是府兵?哼,朕是如何待你?”皇帝佯装生气,却是让韩子愈更是惊惧,连磕几个响头,“只是当地愚民不知国家之危难,在对西夏的战争中对征敛颇有怨言而激起民变。臣以囊中之私豢养当地年壮,意在让这些无路可走之人有粮食可以果腹,又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此时,我大宋盘山谷将士又剿灭两处占山为王之刁民,只是未来得及跟圣上禀报。”
皇帝听到韩子愈惊惧之声,竟是扑哧一笑,摆手笑道,“哎呀,好啦好啦,韩爱卿请起。陕西节度使已将军报上奏,说有一伙义士帮助官兵平定叛乱。”
听到皇帝的笑声,韩子愈才敢起身,擦掉汗水,尴尬地符合着笑道,“那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只是这私自养兵,可是死罪。韩爱卿还是赶紧将兵权交予陕西军官,不然这要是让朝堂那些老臣们知道了……”皇帝的话明显带一丝威胁,但韩子愈知晓皇帝要放他一马,已是俯首跪谢,“微臣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对了,河南云梦山那伙山贼也是你端掉的吧,还有《武经总要》朕已核实。朕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去库房领赏吧。”皇帝摆了摆手,韩子愈才惶恐地退下。
高胜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作揖道,“圣上。”
“高将军,邪刃几人是你的手下吧。”皇帝缓声问道。
高胜衣急忙作揖礼,说道,“是的。只是……”
“只是他们摆脱了你的控制,且集结旧时影衣卫三百余,逃脱升天了!”皇帝的语气越加重了,“最近有听闻你在折剑山庄大肆对风家人出手,你身为朝廷禁卫竟敢破坏百姓的庄府财产,该当何罪?”
“圣上恕罪!末将只是往折剑山庄捉拿叛徒邪刃,并非是想打扰民间百姓。”邪刃伏跪道,“只是这邪刃诸人身份太多的秘密,我等不得不……”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皇帝一摆手道,“母后一生为大宋做了很多,可也有一些不光彩的事就没必要在重见天日了。时为新政,我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贺云刃四人,朕已经赦免过他们一次,可谁想……罢了,你可先斩后奏。”
“是,末将明白!”高胜衣作揖站起,缓缓退到屏风之后,转而消失。皇帝刚又提起笔,却在笔下发现了一张折纸,他敞开来看,原来是韩子愈偷偷留下的,上书曰:吾闻圣上龙体有恙,而太尉府有一女子,姿容姣好,医术高超。
没有了下文。皇帝细细斟酌,寻思道,“难道是她?”
韩一守回到河南府时,天已是黎明。
他策马疾走在尚是无人的集市上,刚想松一口气。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降下,定睛一看,竟是高胜衣,他心有点慌了,“高大人好兴致,尾随韩某至此。难道是皇帝叫你来杀我?”
无人的集市看起来非常诡异,仅有两名心中都有鬼的人。
高胜衣高站在一处布蓬上,看着韩一守良久,才叹笑一声道,“执法者多虑了。”
“……”韩一守拉紧缰绳,不知高胜衣所来何意更加焦急,惹得坐骑的头左伸右探,十分不自在。
“圣上跟我提到了旧时影衣卫……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