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范从怀中拿出一张金牌,大喝道,“圣上口谕,令兰陵郡王萧洪明立马回南京领事,不得擅离职守。凡我契丹子民,违此令者,杀无赦!”萧范嘴角微翘,“诛三族!”
萧洪明气得浑身哆嗦,厉声大吼,“萧范你!”
“请大王立马回南京坐镇元帅府,不得擅离职守!”萧范提高了口气,以余光扫视血徒子,他们均低头不敢叫嚣。
“哼!”萧洪明回头看着萧将离头不会的背影,心中不禁长叹,“功亏一篑。”他飞身一脚将一名辽兵踢下马来,夺马转身便走。
萧将离身后的密密麻麻的铁骑是他底气,他一人站在韩一守,东阳君和高胜衣眼前,沙风吹卷他紫红的长披,目光如炬,王者之气甚重,“诸君远来契丹,有何指教?”
“有间客栈竞宝大会中原何人不晓,韩某只不过带着些许手下来这里竞拍一些女香回去赠予妾侍罢了。”韩一守风轻云淡,支起身子爬上马,“至于我这些西夏的朋友吗,不过是忌惮这百里黄沙贼寇,带了百来侍卫罢了。”
“哼,信口雌黄!”萧将离提起的杀气使得他的长袍飞起。
“世子某要冲动,韩一守在南朝位居高位,高胜衣为南朝开国大将子孙,东阳君为西夏亲王,此三人身份尊贵无比,若在我契丹土地上有所差池,恐后果不堪设想。再说,这本是江湖仇怨之争,世子不必再平生事端。”萧范向前上低声嘱咐萧将离。
萧将离才罢手怒道,“尔等率领人马擅入我契丹土地,如今我皇仁义不予追究,诸君当离开我契丹领地,好自为之。”
面对着萧将离身后几千铁骑,韩一守倒吸一口气。东阳君亦是无奈,低声询问道,“当如何?”
韩一守紧握住刀柄的手都在颤抖,刀尖在沙地上来回游走,“还能怎么办,走啊!”
韩一守转头刚要去吩咐青衣,可谁知青衣竟然不见了。他抬头看向有间客栈处,只见一道人影匆匆朝着唐飞而去,青色的刀影朝着唐飞的脑袋刺去,“去死吧,为你父亲的罪责偿命吧!”
唐飞反应过来时,纹菊刀已经刺进了他的后肩。
“找死!”萧将离破声大喝,搭弓一箭射去。青衣挥刀将箭拨落,刚要脱身而走。却见风无心双掌盘在胸前,凝结成一把金色的剑气,“归宗剑气”。
金黄璀璨的剑气划过沙尘,狂风逐日,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沙路,朝着青衣的心窝刺去。
青衣眼睛被金色的光芒灌满,惊得他随手抓下一名西夏甲士挡在自己眼前,那把金色的剑气正好插进那甲士的心脏,穿透他那银色的钢甲。
“嘿,你终究……”青衣话到一半,便咽声了。只见风无心嘴角翘起,傲然一笑。青衣表情渐渐变得惶恐,众人再定睛看去,那把金色的剑气贯穿了甲士的身体从青衣的心窝穿过。
“好狠……”青衣面容定格僵硬的不甘,慢慢跪倒。
“你!”韩一守咬牙切齿,心中大恸,“吾失之一臂!”
沙风如刀,磨刮着每个人的脸颊,粗大的沙粒吹打在肌肤上的疼痛感非常明显,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青衣的尸体在渐浓的夜色中僵硬,被几位南山府众部用简陋的粗布裹起来,显得伶仃可怜。
形势出现逆转,韩一守几人无力相抗,只得吩咐部众趁着月色退回关内,以免突生事端。
黄沙葬内还游荡着几千的流沙骑兵,萧范猜不透他们的兵力,故也让沙城诸人平安撤退。沙城的金刀在黑夜中特别晃眼,他屡次将目光锁住萧将离,他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萧范不想大军在黄沙葬里逗留,向萧将离请示后,率着大军连夜撤回西京。
杀破狼兄弟和铁囚将客栈的破墙简易地修补一番,这为他们遮风挡雨二十年的小屋子如今也风雨飘摇。
烛火明灭,将几人的身影映在多有破漏的墙上。兄弟相见,风无心只是淡淡一笑,“大哥这次面子可是给大了。”
萧将离看着摇晃的烛火,就如他尴尬的身份,或明或灭,“怎么,你小子几天不见,这武艺怕大哥都不能在你手下走过十招了。”
“萧大哥爱说笑。”风无心目光游走在贺云刃,唐飞几人身上,“我要去剑气峰,不想让父亲和叔公再有愧疚感!”
“留客山庄是吗?”风沙越来越强了,几欲盖过萧将离的声音,搔刮几人的耳膜,“为大哥留下一把椅子吧。”
“大哥!”风无心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你不回契丹了?”
“其实做宋人挺好。”萧将离的笑容中有不能释怀的东西,“姬儿。大哥知道这不负责任……但能不能麻烦三弟照顾好她。”
“姬儿就是我的姐姐,无心自然不会再让他受委屈的。”沉阳夕照,回想起那单薄无依的身躯挡在他的身前时,风无心无时无刻都在责备自己,“叔公和烟姨都决定了。他们……要过清闲的日子。他们说,有间客栈挺好。”
“是吗。”萧将离始终都不敢提雨承的名字,便将话语搁置,浅声问道,“何时启程?”
“明日辰时……多是逗留,也无济于事。”风无心凝目远眺,星眸深邃,“有些债,我会一一讨回来。”
萧将离知道,所谓的债,他的父亲和最敬爱的师傅也在其列。而两年后,就是争夺武林盟主的洪武剑会了。
黄沙葬内,阴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