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手不问天命问我心
诸子百家竞争鸣
良禽择木各自栖
是非曲直敌友自有因缘定
英雄一诺重千金
意气相倾山可移
借我苍生意长歌天地慕丹心——
曲罢,泓玉帝生声喑哑,声泪俱下!
——生在乱世的爱如何到老?
——生不逢时的爱又如何到老?
宴会结束后,赵毅风下诏让位其子江灼华,举国哗然,天下皆惊。
第二日,泓玉帝不知去向。
“易牙,您知道父皇去了何处?”十八年华的江灼华雅声询问,眼有暖意的看着身边的谢易牙,有着深深的眷念。
谢易牙轻握江灼华的手,眼有笑意。“父皇应该去了樱国逍遥崖。”
樱国
逍遥崖
樱花树。
山巅上,有一颗繁盛的樱花树。
这颗樱树不知在此伫立了多久,孤独了多久,寂寞了多久。
十年……
百年……
或者千年!
万年。
无人知晓。
但它,生命不歇,绯红铺满天……
像是在诉说什么,也好似在证明什么,更像是在等待什么
是前生情缘、宿命纠缠、轮回转世。是亲情温暖、爱情永恒……还是此生此世,你是唯一……
风,肆意吹动樱花的枝头,扬起它的花瓣,飘飘洒洒漫天旖旎,竟是在山巅随风起舞,下了一场樱花雨。
不知是来人看见懂它的喜极而泣,还是孤独万年寂寞的悲伤泪溢。
在此孤独的太久,从前世到今生——或许连它最初的初衷,它自己也忘却了。
就像在樱花树下的两位少年——
此生最怕寂寞。
以至于,不愿相信神佛之说。
江玉树终究没有来到逍遥崖看樱花,抱憾而亡。
这一棵树依旧繁盛,笑看天地岁月。
赵毅风伸手接过那纷落的花。
那时,也在逍遥崖,他和他第一次决绝的对立,他说要和自己隐逸世俗,笑傲江湖。
自己没有答应。
那时,他紧握着他的手腕。
等着自己回握的时候。
现在已然是天涯分隔。
赵毅风手上拿着那条红色发带,想起曾经的话:‘玉树,你我结发可好?’
他当时笑着拒绝了,在将要离去的日子里。
他把那条红色的发带送给了自己。
红色的发带和月白色的发带缠绕。
那是江玉树的余温。
当初,自己说:“赵毅风此生此世只认定江玉树一人。”
如今,这诺应了。
赵毅风静静的看着樱花树下他的坟冢。
声声诉,声声泣,声声哑,声声慢。寻寻觅觅……
——玉树,我曾说我很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你会不离开我的,是不是?
你说你不会离开了我,可还是没有做到。
——你曾说,愿为君故,高山流水,不负筝声箫曲。
可是玉箫碎裂,筝弦犹断,你我如何琴瑟和谐?
——你曾说,你会陪我一起傲世天下,护守我们的家。
你现在长眠地下,弃我百年孤独,你是在怨我吗?
赵毅风手持红色发带,对着江玉树的坟冢泪流满面,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树下,振起樱红片片飞。
渌水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绿光漾开,直劈樱红花瓣。
“江玉树,你给我一句回应,你说来世不愿在等我……是恨了我……还是弃了我?”
“你说,你会在渌水边的樱树下等我,那我现在来了,你给我一句回应啊!”
“江玉树!江玉树!”
江玉树没有回应他,空中飘过的是风,是思念,是回忆。
忽然,一道山体炸裂声。
赵毅风大惊,仔细看去,江玉树坟冢炸开一道口子,一道轻飘的影溢出。在漫天樱红中轻飞。
启唇颤抖一唤:“玉树……”
雾散,风停。
江山如画,云涛烟浪,薄雾缭缭。
河山被霞光映照,灵动之气万千磅礴,看那云卷云舒,看那乱世绯红。那是一副壮丽的泼墨山水画。
江灼华和谢易牙赶到时被那道精光刺痛了眼!
谢易牙拂袖掩面,避开那坟冢炸开带来的金光。
江灼华伸手扯着他的袖子——“易牙,看啊,那是什么?!”
谢易牙奇怪的睁眼。
是错觉吗,还是梦幻?
漫天绯红中。
江玉树的坟冢裂开一道痕迹,在坟冢上端飘忽着他的影子,依旧温和从容,浅笑凝定,素手水袖飘飘,乘虚御风一仙人。
薄雾般的影在樱红中飘忽。
他在空中向赵毅风伸手。
赵毅风伸手握住。
樱红卷起两人,飞身而上。
在空中旋转千百,白衫与玄衣交织。
谢易牙和江灼华看到赵毅风在那坟冢上端手持发带,抱着虚幻的空气,笑的一脸温柔。
这一次,真的执手年华。
樱红碎铺,赵毅风看着眼前人,温情脉脉。
“玉树,你终究还是在等我……”
花纷落,樱红坠——
一瞬间,两道影子飘忽不再,落入坟冢。
坟冢轻合,坟头遗留了两人的发带。
火红与月白。
片刻,坟冢上藤蔓蔓延,遗留的发带化作两只躞蹀。
一只白,一只黑。
缠缠绵绵,相绕天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