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讲经堂,袁小贯心中感觉有些不妙。这大轮寺竟然让一个老喇嘛来冒充鸠摩智开坛讲经,以鸠摩智如今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做,那么这件事就是其他人做的。这就说明如今鸠摩智的意愿在大轮寺根本得不到执行。无论是什么原因,鸠摩智的处境肯定不妙,要么是死了,要么被剥夺了权力。
怕打草惊蛇又不敢寻人来问,一时间无法可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袁小贯便循着来路回到了供人休息等待的东侧大殿。找了一间没人的隔间住了进去。隔间里有床有桌子还有一些誊写的经书。床上十分脏乱,有一股汗臭和发霉的味道,也不知多少人睡过,估计从来没换过被褥。
这几天袁小贯东躲西藏,着实又累又困,和衣倒在床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敲着梆子在喊什么,袁小贯顿时清醒过来,仔细一听,却听见是有人在招呼吃饭。起身出了门,跟着人流往外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摆满了桌椅的大厅。人流排队进去,领取一份斋饭后坐下吃完,然后又陆续出去。吃饭的不光有外来的信徒,还有本寺的喇嘛,袁小贯就看到了刚刚那领路的胖子桃花生。大家都不说话,除了偶尔碗筷碰撞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声音,大厅里显得静悄悄的。
袁小贯也排队领到一份斋饭,只见是一碗清粥、一碟咸菜和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用筷子夹开来,却见是一块豆干。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吃的,袁小贯两三口吃完,却见没有一个人去添饭加菜,都是吃完了就默默的离开,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重新排队再吃一次,突然看见领斋饭的地方居然有个插队的。那人直接越过队伍,从领饭的地方端了好几份饭菜放到一个木桶里,好多菜刚刚都没见过,看来是特备的,然后拎着木桶走了出去。
“不仅插队,还多拿多占!这典型的特权主义啊!”袁小贯心中一动,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人提着木桶绕过了中央大殿,径直往大轮寺里面走去。穿过一道走廊的时候袁小贯看到旁边的房间里铺着厚厚的石砖,靠着墙壁摆放着兵器架和几个木人。原来已经到了武院,这房间就是大轮寺的练功房。
袁小贯一路追踪,遇到有人就假装观光四顾蒙混过去。
一次走得近了,偷偷用出探查技能,发现这人只是个普通僧人,法号慧光,只学了密宗佛法,没有武功,但他的辈分却是极高,比寺内好多喇嘛都高,记得不错的话,只比鸠摩智低一辈。
又跟了几十米,袁小贯却再也跟不下去了,因为前面院子里不光有大量寺内武僧手持武器巡逻,路口竟然还有穿盔戴甲的士兵站岗,他还没走近就被喝止前进,那些士兵还拔出武器来威胁。
无奈,袁小贯只能返回。
在远处观察了很久,袁小贯发现此处的防卫十分森严,不管是外来香客信徒还是寺内僧人杂役,一律不得靠近那处院子。唯一能够进出的只有那法号慧光的送饭僧人,且慧光每次进出都会被严格搜身。
此路不通,袁小贯只能另想办法,他一心一意演好自己云游喇嘛的角色,四处参拜,上藏经阁抄写经文,拜访寺内高僧。其中他特意点名拜访了那位苍井不空幻觉大师,和他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佛学交流。交流内容不得而知,但据说离开时幻觉大师亲自送袁小贯出门,一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他用金钱开路,和寺中辈分较高的喇嘛都拉了拉关系,旁敲侧击的询问大轮寺目前的状况和那些官兵的情况。可能是由于事先封了口,有用的情报没打听到多少,反而知道了寺内如今正在闹分裂,文僧和武僧有很严重的矛盾,矛盾的源头大家都避而不谈,但袁小贯隐隐察觉出大家争夺的正是那住持之位。
晚饭的时候那慧光又来送饭,袁小贯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大声质问道:“你这家伙好不知事,大家都排队领饭,你不但插队,还多吃多占,佛曰‘众生平等’,你这样算什么平等?”
那慧光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张大了眼睛,满脸无助,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时候那打饭的师傅开口了:“这位施主误会了,慧光师叔并不是多吃多占,而是送饭给鄙派长辈。”
“长辈!”袁小贯一听,心想这慧光本身辈分就高,只比鸠摩智矮一辈,他的长辈不是住持鸠摩智还会是谁?
既然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他便不再取闹,宣了一声佛号,告了罪,便任那慧光离去。
慧光提了饭菜匆匆而行,刚出斋堂的门,不料斜刺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他闪避不及,顿时和那人撞在一起。这一撞好生厉害,直撞得慧光胸口发痛,手上木桶跌落下来,饭菜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眼前的人口中不住的道歉,慧光定神一看,这不是刚刚质问自己多吃多占的小喇嘛么?
“大师你没事吧?都怪小僧不好,急着上厕所,撞到了大师,真是罪过!”袁小贯连连赔礼,“哎呀!饭菜都洒了,这可怎么是好?大师你等着,我马上去再打一份过来。”说着不等慧光反应,提起木桶就往斋堂跑。
“师傅师傅,真是不好意思,小僧不小心撞到了慧光大师,送给长辈的饭菜都撒了,麻烦师傅再来一份,饭菜的损失,小僧愿意赔偿。”袁小贯说着掏出一粒金子。
打饭的师傅假意推迟一番,最后“勉为其难”的收了金子,满心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