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古怪!”三人大约又行走了一天的时间,当天色渐暗,沙溢找了一个还算干燥的空地升起营火,葛石便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里的树木都不是普通的树木,我能感受到它们的目光,还有它们的愤怒,压抑了无数年的愤怒,但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了,所以才没有攻击我们,但随着我们继续深入,我也不能确定会不会发生什么!”
“我从进入这片密林的时候就发现了,它们一直都在跟着我们,不仅仅是树木,毒虫,野兽,它们都跟着我们,我能感受到它们身上的敌意,至于为什么没有攻击我们,我觉得问题就在紫冰身上!”沙溢洒了一点就到营火上,本红色的营火突然涌起蓝色的火焰。
“好吧!我坦白——”霏月对两人耸耸肩,“而且你们之前也一直都没问,所以我也忘记了,我在翡洱的学院和精灵学过自然魔法,但也仅仅是自然亲和一类的,在前几天的旅途中,我一直试图用自然魔法净化这片密林,缓解它们的痛苦,这恐怕就是那些野兽和毒虫一直跟着我们的原因吧?”霏月拿出三枚巧克力,将其中一枚塞进自己嘴里,另外两枚则分别交给沙溢和葛石,“但我并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或许我们能在它们彻底陷入狂乱之前冲出密林,直接进入沼泽!”
“嘘——不要说话,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就在这时,葛石突然说道,他就连手中抓着准备咀嚼的腿肉都放下来,在听到葛石的警告后,霏月和沙溢也安静了下来,四周尽是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待众人屏住呼吸,还能听见营火燃烧的啪啪声以及虫子微弱的鸣叫。
这样过了一会儿,三人什么都没有听见,“你刚刚真的听见什么声音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沙溢最先安奈不住于是开口问道。
“他们好像是故意的,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们也说话,我们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安静下来了!”葛石抓起腿肉便撕扯下一大块肉,卖力的咀嚼着,而沙溢则又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唯独霏月静静的坐在萤火旁,沉默不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比如某某时间遇到某位艳丽的女郎之类的,或者过去爱上某位少女之类的,毫不顾忌旁边坐着的霏月,要不是霏月已经将所有注意力融入这片环境,恐怕也会为之脸红,然后怒叱两人,两人见霏月这样一副姿态,自然是知道霏月在做些什么,更是开始大声交谈起来。
随着两人的声音传开,霏月的感知却显得更加安静了,数不清的情感与窃窃私语传进霏月的耳畔与思绪,那是树木与最终迷失在密林之中的灵魂的言语,即便敏锐如葛石,也只是感知到有人交谈,但却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并不是真的语言和声音的模糊,而是他们交谈说使用的语言本便不是普通人所能了解,听起来自然也就模糊不清。
“他们又来了——是他们——他们又来了——”一句句重复的话语开始传递,意思非常清晰,只是霏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随后传来的,更加浓郁的情感,那充斥着憎恨,愤怒,悲伤,绝望的情感,或许这里过去也生活在一部分本土居民,他们或许是人类,或许是迁移过来的精灵,或许还是别的什么自然诞生的智慧生物,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灭绝了。
霏月是这样猜想的,而灭绝的原因很可能与人类有关,所以才会在三人来到之后出现这样的状况,恐怕图纳斯大叔说的,亡灵也无法走出的沼泽,很大部分原因并不是在于沼泽本身,而是这片围绕着沼泽的密林。
“发生了什么?”霏月将自己的意识融入密林的思绪,用同样的语调问道。
“是他们——他们正在试图回到这里——别让他们竟然——我们必须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密林的意识并未理会霏月传递的思绪,而是自顾自的开始陷入狂乱,即便霏月已经竭尽全力试图让事态稳定下来,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没有任何意义,三人的进入就好像丢到水中的一枚巨石,不仅在水面惊起大一片波浪,也将水底沉睡的惊醒。
此时沙溢和葛石还在欢乐的交谈,虽然从越加明显的躁动中两人都感受到浓郁的敌意,但最终两人还是选择相信霏月,在他们看来,霏月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内心的坚毅绝不会比他们两人要来的薄弱,这点从霏月明知死路也不回头就能看出来。
霏月见情况已经脱离控制,立刻起身便绕着营地构建起一个简易的防御魔法阵,数不清玄奥的符文从她手中成型,然后一枚接着一枚飞到已经构成的基本魔法阵之中,随着越来越多的符文飞进魔法阵,魔法阵的光辉也渐渐暗淡,之后就和不存在一样。
而本来还在欢乐的交谈的沙溢和葛石见霏月突然站起身,便也立刻抽出自己的武器,而当他们回过头,才发现那些树木带着黑色斑纹的树枝已经伸到了他们脑后,只要再往前一些,就能触到他们的后脑,而如果用力刺入,便能轻而易举将两人杀死于无形。
霏月的魔法阵将所有试图靠近的树木以及毒虫野兽逼退,两人见状,眼中也尽是不可思议,对于佣兵而言,魔法师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而且佣兵本身和魔法师一般都不太友好,毕竟他们没少去抢劫法师塔,那里的财富足够让一个最弱小的佣兵团一举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佣兵团,虽然有一些魔法师学徒也会加入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