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怔了一下,便猜出管芙纱应该是在试探自己。管芙纱有此一问,说明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说不定自己的底细都已经被她摸得一清二楚了。桃花也不打算隐瞒,道:“……没错,我认识你,你是夜神教的右护法管芙纱。”
“那可真是奇怪了,方才姑娘又为何露出一副像是不认识我的样子呢?”管芙纱眼里的玩味更深。
桃花低下头,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回答管芙纱的问题。
“或许我这样问吧……姑娘是为什么想加入夜神教呢?”
在桃花昏迷的期间,管芙纱早已命人去把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讲真,管芙纱还真是挺好奇的,像崔桃花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深闺大小姐怎么会想跑来加入夜神教?
桃花猜到在加入夜神教的时候必定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所以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她微微抬头,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我爹是归城的富商,家里妻妾成群,膝下儿女无数,并不疼爱我;我娘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她希望我兄长能继承当家之位,便打算把我嫁给和家里有生意来往的王员外当填房。”
说到这里,桃花忽然停了下来,双眼迅速酝酿出水珠,豆大的眼泪噙在眼眶似要落下,“……那王员外的年纪比我爹还大,家里也是妻妾成群,还经常流连烟花之地。我……我真的不想嫁给他,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娘亲知道之后勃然大怒,命人把我捉回去,我实在是找不到藏身的地方,所以左思右想之下,才决定来加入夜神教的。”
桃花所言非虚,只是稍稍夸大了其词。崔桃花的娘亲的确有想过把嫁给王员外来巩固儿子在崔家的地位,但原主崔桃花可不是个好惹的姑娘,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吵着说不嫁,硬是让她娘把这念头打消了。
若换做常人看见桃花这样的美人胚子哭得我见犹怜,必定是早已应允下来。可管芙纱并非常人,更何况她每天照镜子早就已经对“美”这东西麻木了。
听完桃花如此可怜的故事之后,管芙纱不发一言,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教人根本就摸不清她的想法。
桃花被她看得心里打了个冷颤,不断回想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管护法,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想要加入夜神教的因由,那我是不是可以……”
“既然姑娘如此诚实,那我也不妨直说。”桃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管芙纱打断,“教里的大小事务都需要由教主亲批,所以这件事情……恐怕我做不了主。”
“……”
崔桃花发现,这姑娘还真是特么会忽悠人,要不是她早就知道夜神教的教主已经不问世事,教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交给左右护法来处理,她都几乎要相信这副真诚的面孔了!
夜神教的教主之位通常都是从左右护法中任选其一,所以在教里,除了教主之外就数左右护法最大,偏偏现任夜神教教主东方闻就只有管芙纱一个徒弟,左护法之位悬空已久,基本上可以确定下任教主就是她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在这里跟谁装逼逼呢!
话虽这样说,但桃花也没打算直接拆穿,只是换上了一副失落的表情,“这样啊……贵教教主日理万机,肯定没空接见我这些小人物了……”
“那也未必。”管芙纱笑笑道:“明天早上我有事要找教主禀报,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见他吧。”
一种名为蛋疼的感觉在桃花心里油然而生,她只是想加入夜神教当个小喽啰抱住女主的粗大腿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啊!
“对了,你的药。”管芙纱刚准备离开房间,才想起被她放在矮几上的药,“趁这药还没放冷,你先喝了吧。”
她依旧笑得好不温柔、人畜无害的样子,桃花接过药碗,却有些胆战心惊。
管芙纱看她迟迟不喝,问道:“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凭管芙纱的实力,想要杀她早就下手了,应该不会在这药里下毒吧?
如是想着,桃花仰头把碗里的药喝完,淡淡的芳香飘散于嘴里,和她想象的苦味截然不同。
管芙纱就这样站在床边看着她,兴味盎然,“姑娘还真是好胆量,难道就不怕我在药里下毒?”
“……”桃花还真是有一丝后悔了,但即便如此,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管护法善于下毒,江湖中无人能及,身上必定会带着解药。更何况,如果管护法真的要杀我,多的是下手机会,又哪用大费周章的救了我然后在药里下毒呢?”
“说得好!”管芙纱脸上笑意更深,“不过你忘记了一点,毒是分很多种的,不是每一种毒都能毒死人。”
说着,她忽然朝桃花凑了过去,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那香甜的味道伴随着温热的鼻息喷洒到她的脸上,让她整个身子都发软了,心脏也跟着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起来。
“有一些,更是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管芙纱看了一眼桃花微红的脸蛋,十分满意地慢慢退开,再次换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那我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尖锐的指甲刺中肉里,那剧烈的痛意终于让桃花的心神镇定下来,她张了张嘴,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似的,“管护法请慢走。”
临走前,管芙纱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吓得她的小心脏又再次开始狂跳起来。
确定管芙纱是真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