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土冒烟。
东郡太守府,曹洪对正在勤勉处理公务的曹操抱怨:
“大兄,你说这张仁甫搞什么鬼?来这里足足一月有余,至今也不出兵,就这么混吃混喝,到底什么意思啊?”
曹操继续翻阅公文,头也没抬说:
“闭嘴。子廉,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别传到了张帆下属耳里,否则又生出许多事端……”
曹洪忍不住提高音量:“大兄,这朝廷让张帆做兖州牧,那是让他平定黄巾贼的!可他至今还不肯出动大军,也就派出小股部队骚扰,这几万人每天人吃马嚼的,可全靠咱们养着呢!”
曹操漫不经心的说:“既然张帆来东郡帮助咱们平叛剿匪,自然由咱们提供粮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曹洪不服的说:“可是张帆除了每天派人去张贴告示,发传单之外,基本上都不出兵的,这算哪门子的平叛?分明是白白消耗咱们的粮食,难不成黄巾贼还能被他耗死不成?”
曹操被他吵得不得安宁,不得不放下公文,正色道:
“还让你说对了,张仁甫就是打算拖死他们,只要拖下去,不出两月,黄巾军除了投降之外无路可走……”
曹洪惊讶的说:“怎么可能,大兄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曹操叹了口气,分析道:“青州黄巾军三十万,还有随军男女百余万,每天得消耗多少粮食?给养补给已经非常困难。叛军的根据地青州又被袁绍部下臧洪占领,不能补充黄巾军给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人要是军娘吃光了,那他们除了投降……还能怎么办?”
曹洪顿时傻眼,茅塞顿开,喃喃道:
“原来如此,那平定青州黄巾贼岂不是易如反掌?咱们自己也能成功,何需张帆啊!”
曹操面露几分颓然,苦笑道:
“可惜啊,我也是寿张战败之后才领悟出这个道理。怪我当初太轻敌,不仅害死了允诚(鲍信),还折了许多将士……纵使张仁甫兵强马壮,兵力数倍于我,明明可以一力降十会;然而他另辟蹊径,一开始就采取怀柔政策,定下诱降之计。从这点看,我不如他啊!”
曹洪撇撇嘴,不屑的说:“大兄何必妄自菲薄。这张帆明明就是一个胆小鼠辈,投机取巧,算不得什么本事!假如咱们像他那样手握数万军马,眼下恐怕已经在任城喝庆功酒了……”
曹操哑然失笑,斥道:
“蠢货!真是一块朽木。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用兵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
曹操从书柜里抽出一卷竹简,扔到曹洪怀里:
“给我出去,把《谋攻篇》抄写三十遍。”
曹洪一脸苦涩,讪笑道:“大兄——”
曹操脸色一板,指着门口斥道:
“滚。”
“诺。”曹洪赶紧怏怏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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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起义军主力被镇压后,冀州黑山等地农民纷纷起义,用各种名号组织起来。大者二三万,小者六七千。
贼帅常山人张燕,乃与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诸山谷寇贼更相交通,众至百万,号曰黑山贼。
太行山脉高峰迭起,海拔多在两千公尺以上。山脉东南为河北平原,西北则为山西高原,河北平原通向山西高原的陉道多分布在太行山脉之间。太行山脉这一地势特点为分布在太行山各山谷中,黑山军各部的相互联络和战略上相互配合提供了较为便利的条件。
自张氏兄弟故去,黑山贼无疑成为了大汉实力最强的一支黄巾军,其实力更是远在青州黄巾之上。
毕竟黑山军曾先后与公孙瓒、袁绍、曹操交手,结果这三位北方霸主都没讨到什么便宜,最后只能采取绥靖政策——招降。
黑山军本寨,主位上坐着一个面如紫玉,眉清目秀的汉子,他大约三四十岁,肩膀宽阔,身材高大,如天神一般结实魁梧,坐着像一座石塔。
由于天气炎热,上衣没有系好,胸脯上那两块结实的肌内,颜色就像枣木案板,紫油油地闪着亮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山黄巾军的首领——张燕。
张燕是赵云同乡,都是常山真定人,本姓褚。黄巾蜂起,合聚少年为盗,众万余人。与张牛角合军。张牛角死,众奉燕为帅,故改姓张。张燕剽捍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
张燕算是黄巾之中绝无仅有的得以善终的人。官渡之战时投降曹操,被任命为平北将军,封安国亭侯。死后其子张方、其孙张融都先后袭爵。
此时张燕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跪于厅下的信使,皱眉道:
“徐和向我求援,想让我出兵救他?”
从兖州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信使恭敬的说:
“正是。咱们渠帅愿意奉大渠帅为主,只求大渠帅看在同为黄巾一脉份上,救我们一命。”
张燕挑了挑眉说:“你们青州兵不是号称百万之众,居然奈何不了张帆数万兵马?”
信使诉苦道:“回大渠帅,那张帆坚壁清野,步步紧逼,然而青州已接被臧洪占据,咱们粮草告罄,军心涣散,如何能与张帆作战?”
……
张燕令人带信使下去歇息,然后看向手下问:
“诸位怎么想?”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片刻后一个如炸雷般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