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卫姜难道对雍王有意?
一时之间,心头有如一团乱麻,理不清,看不透。
外面传来一个中年女声:“大小姐,是我,计婆子,老爷命我等回来当差。”
院中渐渐嘈杂,丁香掀了帘子出去,立在廊下,连连冷笑:“怎么,老爷让你们回来?你们就真的舍得回来了?不多在前院卖几天好?让老爷重重赏你们?”
众仆从以那计婆子为首,连连致歉,只说之前老爷有命,不敢不从,请小姐谅解,等等。
卫雁推开窗扉,冷然道:“悄声的吧,吵得人头疼。”
如月笑道:“这下好了。果然还得是雍王出面!”
卫雁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浑说什么?”暗自里却是深深的烦厌。父亲见雍王待她如故,丝毫不怪罪她的不顺从,便觉她依然有可用之处,自然不会再惩罚她。
接连几日,卫府收到许多东西。有人参、雪莲,有珠宝、美玉,有狐裘、雀羽,有古籍、名琴……俱是雍王送给卫雁的。
卫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拍着卫雁的手连连笑道:“好孙女,熬出头了,未来的雍王侧妃,天家贵妇,你很好,有福气!”
卫雁侧过头,将卫姜的颓败之色看在眼里。
卫姜,那不是你的良人啊!
“祖母,这些东西,孙女不能收。无功不受禄啊!祖母喜欢,您自己留着吧!”说完,卫雁转身就走。
卫老夫人气得不轻,铁青着脸骂道:“雍王对你有点好脸色,你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眼高于顶,连雍王都看不上,你还想嫁给天王老子去?”
卫雁充耳不闻,坐在自己小窗前,从袖中取出埙来,呜呜吹奏。
禁足之时,父亲收走了她所有的琴瑟琵琶,身边只余这小小一枚埙,是母亲的遗物。
从前她觉得埙声哀怨,如今听来,却恰合心境。——曲声纯净而悠远,含着些许悲切之情,诉说不平之意。
琴瑟琵琶,指尖如舞,时高时低,颇需技法,终是太过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