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郑紫歆的肚子,她犹豫了。
郑紫歆已有七个月身孕,如果真的被她的人伤到了,那个孩子会怎么样?
郑紫歆再坏,她的孩子却是无辜的。而且这是徐玉钦的第一个孩子……
她闭了闭眼,无力地一叹,吩咐随车的护卫,“去叫了巡防营的人来这边管管事。”
勺儿迟疑道:“小姐,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按说巡防营的人不会不知道的。来的都是徐家的护卫,马车上也有标识,想必是早知道是靖国公府的事他们不愿插手。”
“你去报了他们,就说徐夫人有身孕,担心这边人太多,怕拥挤到了徐夫人。他们不会不来。再跟他们说,让他们最好找个人通知徐玉钦过来,万一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巡防营也担不起这干系。”说到这里,她眸光冷峻起来,对徐玉钦也有些不满。
她已努力跟他保持距离了,他却连他的妻室都安抚不好。闹出这种事来,丢脸是小,只怕吓到了里面的两个孩子……
这种事说到底,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已经跟徐玉钦毫无瓜葛了,郑紫歆却非要闹成这样,分明就是针对于她。现在人家是个孕妇,但凡自己出面,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她肚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都要推到她头上来。现在她羽翼未丰,还没能力与郑徐两家正面冲突,再说,她已不再是孤身一人,现在做事必须时刻替家人考虑。
“勺儿,你可有告诉她们我不在家里?”
“不曾呢。”勺儿摇头道,“她一来,就把马车停在了正门前面堵着门口,她手下那些人就使劲砸门,呼喝着让我们请徐公子出来。陈七叔让我们别理会,看护好宅院照顾好三小姐跟小公子就好。可二力哥听他们说的不像话,有损小姐您的名声,就忍不住开了门斥责他们,赶他们走。谁知他们就要动起手来。陈七叔怕二力哥吃亏,把二力哥拽了回来。陈七叔的公子偷偷带着我跳了侧边的院墙,赶出来给小姐报信,他已去总舵请护法他们去了。”
卫雁道:“你去前面守着,如果陈四叔他们来了,让他们远远在旁看着,别轻易动手。这件事说起来是他们夫妻俩自己的事,咱们倒是受了无妄之灾。我出手打她的脸,她不过是疼一会儿罢了。她在乎的人亲自出手,她才会伤得彻底,并永生难忘!”
说到这里,卫雁的表情一松,倒对这事浑不在意了。杀人,不如诛心。她损失些名声罢了,在意名声,名声就比命还重要。不在意了,反而落得轻松。只要她有一天真正的强大起来,那些毁她名声的人,也只敢背后小声嘀咕,谁又能当面对她怎样?自己活得恣意、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真正痛在心里,失了尊严的人,却不会是她。
“小姐,那你现在怎么办?”
卫雁淡淡一笑,“我陪你等一等陈四叔他们。”
勺儿见卫雁一点也不紧张,便也跟着放下心来。过一会儿,陈四叔他们果然先一步进了巷子。卫雁上前说了两句话。
这会儿门前已聚集了不少人,对马车里的郑紫歆跟那些随行的护卫指指点点,不少人又拿出卫雁和赫连郡的轶事说了起来,总归是指责她不守妇道,又闹出了跟人争男人被人家正房打上门来的事。可是不少人却都忘了,当初那楚当家被当场揭**谋,乃是刻意诋毁卫雁名声的事。人们对这种桃色趣闻总是充满了兴趣,把她怎么抢男人的事说得绘声绘色,犹如亲眼瞧见了一般。
郑紫歆并未对外说出自己的姓名,侍卫打门之时只说让里面的人请他们二爷出来。勺儿久在卫雁身边,还是认出那车上的标识和侍卫们的服色,才知车里的人是郑紫歆。而城南住的多是比较富贵的人家,也都是见过世面的,瞧见这个架势,也早就猜测到来人是谁。卫雁跟徐玉钦曾经定亲的事便也被翻出来说了不下几十遍。郑紫歆在车中将那些传言听得清清楚楚,听人说起自己的丈夫怎么不顾性命的为卫雁付出,跟卫雁怎么的相配。
不一会儿,突然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开道之人大声嚷着“让开,让开!”
人们回过头去,见一个青年公子,身穿锦衣,通身贵气。他面沉如水,看也不看众人一眼,走到马车前,唰地一下撩起了车帘。
众人暗暗抽气,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车里看。
那公子钻入车中,帘子放了下来,里面的情形就一点也瞧不见了。
传说中,郑家嫡女也是出色的美人,只可惜,天色太暗,帘子放下太快,没人呢个看清郑紫歆究竟样貌如何。
巡防营的人抽出佩刀,将人群推向巷子两侧,给马车让出一条路来。
车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郑紫歆和徐玉钦谁也没喊起行,车夫和旁边侍立的侍卫不知该如何行事。
徐玉钦冷冷地盯着妻子的脸,“定要闹出这样的丑事来么?”
可以压低了声音,显是不愿被外面的人听了去。郑紫歆不在意他的颜面,可他不能不顾及自己和徐家的名声。
“昨晚你难道不是歇在这里?你一夜未归,连句话都没叫人留给我,你又何曾在意过我的脸面?”
“我从霍家过来。”徐玉钦疲倦地揉了揉额头,“你怀有身孕,昨夜才闹过皇宫夜宴,难道我回房去,跟你冷眼相对,跟你吵?你需要的事休息!”
郑紫歆瞪着眼,声音猛然拔高,“你还知道我怀着你的孩子!昨晚你就不肯帮我,让我在所有人面前没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