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以后,李矩在即将咽气时,还会想起他今天的这个决定,是有多么的无奈。
陈瑶匆匆嫁给了李澹,李澹却在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倒床就睡,让在忐忑不安中的陈瑶,有了些许安慰。
然而这个安慰,陈瑶还不知晓,它还会继续下去,李澹得到李矩的训戒,让他不得对陈瑶报复,要好好待她。
李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李矩怎么会把这么一个黑不溜秋的陈瑶,给自己做老婆?为了一个国家,难道置他的性福于不顾吗?
李澹对于陈瑶的领教,还停留在那个大堂之上,那个让他丢尽了脸面,又无可奈何。
李澹心里憋屈,看到陈瑶,他就想揍她一顿,哪里还有心思跟她卿卿我我?
所以陈瑶的新婚之夜,是在忐忑中度过,而这之后,李澹为了掩人耳目,李澹总是在陈瑶这里,呆到半夜,然后起身去了王雪的房间。
陈瑶对于李澹的行为,很是满意,她厌恶李澹跟他爹一样的大腹便便,跟这样的男人睡在一起,她心里是一百二十分不满意,好在除了新婚的那几天,李澹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陈瑶的身边,根本不碰陈瑶。
过后,李澹再也不愿意到陈瑶的房间里,除了李矩干瞪眼之外,别人都是皆大欢喜。
二十二岁的苏曼,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还是每日里照顾陈瑶,盘算着她那复仇心思。
苏曼现在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恨,她的恨变了,要了李矩的命有什么用?要了王一龙的命有什么用?她的爹娘还在隐凤崖,还在老妖婆手中,苏曼对于巴图尔的逃离,是一点也不知道。
苏曼呆在后宫,有了新的沉思,岳箫陈瑀,若是带着南国的大军击垮北国,对于她苏曼而言,有什么好处?李矩王一龙,还会活着,那时的北国,只不过作为人家的附属国,对于苏曼而言,这个对她的报复计划一点好处也没有,相反,对她还不利,那时的苏曼,跟谁使主意去?谁还在乎她?
苏曼在北国的后宫无所事事。
起先陈瑶进了后宫,那王昕慧还会问长问短,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她对于王雪,自然与陈瑶不同,那是她的侄女。
这姑侄女两个,走得近,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股强劲势力,她们的心思,更是用在了对付皇后杨醒上面去,见面笑嘻嘻地,说了许多违心的客套话,但是,她们的矛盾,更多的是体现在下人身上,下人们一直在勾心斗角,为了他们的主子,挨打受罚地常常有的事,但是过后,他们竟然一个个得到主子的重用。
后宫的地方,向来就是比较复杂,陈瑶在这个地方,她那直性情,如何能生存下去?
好在有苏曼指点,苏曼熟悉这个后宫的游戏规则,既然你没能力去抗衡,就做缩头乌龟,挨人家欺负,别说出来,忍忍就过去了,欺负多了,无趣了,像个死狗,谁也没心思再去撩拨。
陈瑶在自己房间里,憋屈的摔杯子,苏曼也仅仅让她有此行为,绝不容许她再做出出格的事情。
伺候陈瑶的除了苏曼,还有唯一一个宫女紫菱,由于主子窝囊,她更是受气包,里外受气,夹着尾巴昨人。
苏曼曾跟她说过一句话:你忍着吧,有你出头的那一天!
紫菱不把苏曼的话当真,以为这就是安慰,然而这样的安慰,让紫菱心里也是好受多了。
桂花王秋生在京城呆了一个月,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他们一路南下,到处是兵荒马乱,好在那时没有哪个乱党,会滥杀无辜。
南国的将士围在南城四周,生火做饭,王一龙偶尔会开一城门,带着王一虎忽然杀出来,两根蟠龙棍,所向无敌,只把那南国士兵,杀得纷纷散开,把他们起火的锅灶,砸个稀巴烂。
那唐清玄根本不把这骚扰的事情放在心上,杀出来才有一战,但愿他能把大军从城里带出来才好,但是王一龙始终没有上当,对于比自己多一倍的南国大军,他不能冒这个险。
也就是利用王一龙带领一对人马杀出来的机会,桂花与王秋生跟着王一龙回到了南城。
“你是说苏曼让你留在府里的?”王一龙战袍没有脱,坐在大厅里,惊讶地看着跪着的桂花。
“是的,这是苏曼妹妹给老爷的信!”
王一龙忙地接过信,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信很短,大意是请求王一龙,在这个兵荒马乱时期,不要让东王仅有的丫头之一桂花,流落在外面。
王一龙看着信,心里很是失望,他是多么希望苏曼能给他些建议。然而,就那么几行字。
“好吧!”王一龙喝了口茶,对桂花道:“你想在府里伺候谁?”
“全凭王爷安排!”
“那你就在王怀慎的那边吧!”
王怀慎如今十七了,一米八几的个子,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眉宇间英气逼人,只是近来心情坏得很,因为京城飞鸽传书,说太子李澹,纳了陈瑶为良娣。
听到这个消息,王怀慎直接把一把上等的紫砂壶当着周蕙的面摔得稀巴烂。
“你疯了你,瑶瑶嫁给李澹,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怀慎无以盖脸,心里痛苦,嘴上却不好说,于是道:“他李澹算什么东西,把瑶瑶娶做小老婆了,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王怀慎的无常表现,老太太以及周蕙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事,是皇上李矩定的,谁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