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缡蹲身拜谢,“赵姑娘大礼,奴婢不敢领受。”
赵玉娇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冷笑,跟她想的没错,这个叫如缡的丫鬟不是钱财能收买的,她不看重身外之物,那么留在王府不嫁人,看上的只能是人了,那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世子高璟,赵玉娇随手递给她贴身丫鬟叫金环的,“如缡姑娘不要这只镯子,你拿去玩吧!”
这个叫金环的丫鬟喜不自胜,蹲身,“谢姑娘赏。”
赵玉娇打量如缡,在丫鬟中,如缡也算是一等一的姿色,好奇问;“如缡姑娘开脸侍候世子爷了吗?”
一句话,正戳如缡心事,她正色道:“奴婢只是个丫鬟,不是世子爷的侍妾。”
“嗯,我猜想如缡姑娘没近世子爷的身,世子妃屋里的丫鬟都没有侍候过世子爷吗?”
“赵姑娘问的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尽心尽力侍候世子爷,别的不打听。”如缡很不悦,赵姑娘窥探别人隐私。
赵玉娇看出她的情绪,没理会,继续道;“我说的对不对,如缡姑娘别介意,我听说王府里的丫鬟年长便放出来,择配,如缡姑娘年纪不少,不想嫁人,这辈子留在王府,是为了世子爷吧?”
如缡心头一颤,这个赵姑娘精明,仿佛剥开她的衣裳,她在赵姑娘面前赤裸裸的,没有遮羞布,她对高璟的心思,痴念,赵姑娘已看透,毫不留情地揭开来。
如缡唇抖着,心酸难过,低头,“姑娘想多了,如缡没有亲人,只是出府没地方去,不想随便嫁人。”
赵玉娇看着她的神情,心里有数,“姑娘愿意帮我吗?帮我也算是帮你自己,姑娘是聪明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如果能取得世子的垂怜,定不会让姑娘苦等,帮姑娘完成心愿,不瞒姑娘说,我娘家有嫡母,一帮姨娘,我母亲原来也跟姑娘一样,是我父亲从小的贴身丫鬟,我嫡母做主开脸收房,所以,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分一杯羹,不会独占,且那个有权势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司空见惯,像世子妃把男人抓在手里,不让她人染指,你觉得这样可能吗?某些人就是吃醋拈酸,狭隘自私。”
如缡听完,心中五味杂陈,她对高璟爱慕太久,压在心里不敢表露,夜深人静时,才敢痴心妄想,世子妃和世子两情相悦,不容别人插进去,她可能一辈子只能是痴想,她不甘心,这位赵姑娘的话,让她看到点光亮,给了她一线希望,没人知道她有多想成为世子的女人,如缡低头,紧咬住唇,良久,抬起头,面色平静,“赵姑娘说的如缡不懂,如缡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奴婢是奴,世子爷是主,奴婢进府那日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王府的规矩。”
赵玉娇看看指甲上的凤仙花汁已干,放下举着的手,“好吧!你回去想想,想清楚了来找我,如缡,我早看出你不是一般的丫鬟,你重情,你不甘心,但你只有苦自己,我跟你想法不一样,哪怕没有一点机会,我也要搏一搏,凡事你不争取,没有坐享其成,我想要的,哪怕不择手段,我也要去争取。”
赵玉娇的性格形成不难懂,她生母是个爷身边的贴身丫鬟,像这种大家公子身边丫鬟成群,她生母能脱颖而出,除了美貌之外,心机和执着是上位一个重要的因素。
如缡有心计有常人没有的执着,因爱生畏,她胆小,是因为她怕,她怕她动了那个心思,就没办法回头了,她怕,怕万一败了,永远看不见世子,像现在这样,她还能每日看见世子爷,近身侍候世子爷。
“好吧!你下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赵玉娇在宅门深院里长大,她的姨娘丫鬟们争宠,手段百出,她从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后宅争斗她不陌生,她刚来王府,世子独宠世子妃,对她不屑于顾,世子房中的丫鬟里,只有如缡能堪当大事,有这个头脑,只有与如缡结盟,她能与世子妃一较高下,否则,陌生的环境,她势单力孤,斗不过傅书言。
赵玉娇看着如缡的背影出了屋子,身边的贴身丫鬟金环道:“姑娘,这个如缡万一嘴不严,把姑娘密告世子妃,姑娘处境更艰难了,世子爷要知道姑娘在背后拉拢人,更不待见姑娘。”
赵玉娇冷笑,“如缡不能告密,她觊觎世子,能说出去吗?她怕世子妃知道,撵她出府。”她吃准了如缡不能把她的话张扬出去,才敢毫无顾忌地把计划和盘托出。
赵玉娇站起身,拿过铜镜,照了照,“我们去给世子妃请安,金环,替我梳妆。”
赵玉娇带来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金环,一个叫银环,赵玉娇的嫡母让她带走贴身的两个丫鬟,赵节度使吩咐另外买两个丫鬟,陪嫁四个丫鬟,嫡母推三挡四,指着行期匆忙,没合适丫鬟,她带了两个丫鬟过来,气势不足,嫁妆她嫡母百般克扣,她生母那个丫鬟出身的姨娘,这些年的体己东西都给了她,她嫡母有亲生的嫡长子女,尽管她平常在嫡母跟前殷勤讨好,表面上把嫡母当成亲娘,她亲生的姨娘都且靠后,嫡母待她刻薄,只不过比对其他的庶出子女要好一些,毕竟跟她姨娘主仆情分,赵家嫡出的女儿她嫡母怎么舍得给人做小,庶出的姑娘,这还算是一条好出路,她父亲打的如意算盘,荣亲王将来登基,赵家就有从龙之功,且是儿女亲家,荣亲王败了,赔了一个庶女,赵家也没什么可惜的,不过赵玉娇对这门亲事求之不得,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