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冯姨娘要生下男孩,这以后腰杆硬了,太太这几年肚子里一直没动静,不如太太去观音禅寺烧香拜观世音菩萨求子,很灵验的。”

蔡妈妈出府一阵子,风头被余坤家的抢了去,现在急于在太太跟前搬回一局来,杜氏自蔡婆子离开后,身边就剩下余坤家的可用,委派余坤家的事,余坤家的处理得当,且在府里口碑好,人就怕比,杜氏把蔡婆子和余坤家的一比照,余坤家的行事妥当,肯出力,又得人心,余坤家成了杜氏跟前红人,把蔡妈妈给顶下去了。

蔡妈妈不甘心,回府后想在太太跟前立功,给杜氏出主意,杜氏犹豫,“烧香许愿,香油钱不知捐了多少,想是我命里无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蔡妈妈眼珠一转,又道;“太太,若冯姨娘产下男丁,太太何不抱到上房来养,算在太太名下,小孩子谁养跟谁亲,庶子养在太太屋里,跟太太有母子情分,长大了跟亲生是一样的。”

蔡妈妈说话不避人,这番话传到六姑娘傅书湄耳朵里,傅书湄替她姨娘抱屈,她姨娘拼死拼活生下弟弟,抱到太太房中,归在太太名下,她姨娘岂不是白遭一回罪。

冯氏闹腾两日,稳婆说难产,傅老太太过三房,傅鸿和杜氏搀扶老太太去看冯姨娘,大太太陈氏和二太太宁氏都过来,众人坐在堂屋里,等信,傅书湄紧张得小脸煞白,傅书言陪着她呆在外间屋,竖着耳朵听里屋的动静。

四太太柴氏听见里面冯姨娘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心直哆嗦。

里面冯姨娘折腾得没有力气,稳婆把一个参片给她含在嘴里,“姨太太,加把劲。”这才初春,稳婆着急一脸的汗。

傅老太太生过孩子,知道冯姨娘这是难产,问傅鸿;“女人生产好比过鬼门关,冯氏几日生不下来,这样下去,母子都危险,是舍母保子或者舍子保母。你合计合计,

别人尤可,四太太柴氏听了,脸色极难看,傅书湄已经十一岁,听懂祖母问父亲的意思,浑身抖着不停,傅书言握住姐姐的手,能体会她心里的感受。

傅书言知道古代的医疗条件,产妇如果难产,九死一生,如果是舍母保子,产妇必死无疑,剖腹取出孩子,或者产妇拼劲生下但是会大出血而死。如果是舍子保母,用一种推宫的手法,使劲把孩子挤出来,这样的话婴儿必然会头颅受伤,很有可能夭折。

两种方法都是个艰难的选择。

傅鸿眉头深锁,踌躇片刻,狠狠心,道:“舍母保子。”

傅书湄听了,哇地一声哭起来,傅老太太心烦,瞪了她一眼,“姑娘家,别留在这里,七丫头,带你六姐姐下去。”

傅书言看她六姐姐哭得厉害,怕屋里产妇听见,影响情绪,更不好了,扯着她出屋,傅书湄不愿意走,傅书言知道硬要她回去,她人不在这里,心在这里,回去没法安生,陪着她站在堂屋门口,听里面说话。

杜氏有几分不忍,道;“老爷再想想,这可关系到冯姨娘的命。”

傅鸿无奈,道;“有别的法子,我也不想看到她………”毕竟是枕边人,傅鸿说不下去。

让一个古代男人做出去子留母的决定,几乎是不可能的,女子在古代地位低下,是生育工具,如果是正妻,还好点,轻易婆家人不会做出去母留子的决定,一个小妾,命贱,肚子里的孩子是主子,比她尊贵,怎么能为了一个妾,舍弃骨肉。

柴氏那厢,已经哆嗦成一团,唇发紫,二太太宁氏注意到,对柴氏道;“我看弟妹是病了,还是回去吧!”

吩咐丫鬟搀扶着柴氏出去,傅老太太看着媳妇的背影,瞬间失神,马上回归正题。

傅书言和傅书湄退过一旁,让开道,两个丫鬟扶着柴氏下了台阶,柴氏几乎腿软得迈不动步,两个丫鬟连搀带架着,回四房去了。

傅书言望着柴氏虚空的脚步,心里几乎可以断定什么。

屋里的人继续说着话,傅老太太叹口气,问杜氏;“三媳妇,你是一房主母,你拿个主意。”

杜氏嗫嚅,“媳妇听不了这种事,一想宋姨娘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要开肠破肚,媳妇想都不敢想。”

傅老太太皱眉,这个三媳妇临大事时,什么决断都没有,指着她是没用的,好在人算善良,要换做个心狠的主母,趁机除掉小妾,落井下石。

傅老太太问傅鸿,“你想明白了?不能后悔。”杜氏做不了主,只有傅鸿做主。

傅鸿看一眼里间,冯姨娘□□声传出来,傅鸿一闭眼,须臾,缓缓睁开,对傅老太太道;“母亲,儿子想明白了。”小妾在傅鸿心里,也就是解决生理需求,妾通买卖,给他生儿育女,不能没有一点感情,如果二者必取其一,当然牺牲妾的性命。

傅老太太道:“那好,就去母留子。”

傅老太太刚想吩咐丫鬟去请大夫,刨腹取出胎儿,不是稳婆能做得了的,正规的大夫才行。

傅书言抓住傅书湄的手,傅书湄的手冰凉,眼看着人要往下滑,傅书言招呼门口站着丫鬟帮忙扶住傅书湄。

傅书言毅然挑起帘子进去,站在傅老太太面前,“祖母,可不可以再等等,姨娘是个活人,是条命,祖母别忘了姨娘是六姐姐的生母,如果姨娘因此丧命,六姐姐会多痛苦,姨娘肚子里的胎儿即便保住了,生下来,没有生母,不是很可怜?留母去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祖母不能为一个没见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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