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光道:“我们现在知道,皇帝是故意引出太子的,当时大家都不知寿王有反意,京畿城防比铁桶还牢固,这般情况,太子如何敢动?他也动不了,所以……就要打破这种稳定。”
“分析有理,继续说。”贤世子道。
“寿王假做醉心园林,有他没他都无妨,只有祖父这边出问题,才能让稳固的宫禁与皇城戍卫产生漏洞,皇帝一番动作,才能给太子‘有可乘之机’的假象,引他动手。且皇祖父一箭双雕,可趁机尝试收回御前六军虎符。至于后来寿王包藏祸心,就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沐若松反驳:“锁儿分析得有道理,但也有说不通的地方,祖父明知他若有事,家族有倾覆危险,为了什么肯牺牲?还有……三……”冲沐希则做的事,他实在叫不出那声“三叔”,便含糊过去,“……又是怎么回事?是包藏祸心被太子和寿王利用?还是遵令,打入敌方内部?”
王梓光最爱无间道这款,便倾向于:“他把二舅放出来了,到底也没伤到外公性命,许是奉命,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也盼望是这样,就可以私下里安慰安慰四表哥沐若杉,免得他遭逢打击如今跟换了个人似的。
朝阳也倾向这种,可是……
贤世子一针见血提出悖论:“如果是打入敌方,他就是依令行事,不需要抓走长乐王远走天涯。宫变当时就可以拨乱反正,擒获太子及寿王立功。”
朝阳想起最后与沐希则的对话,道:“三哥他……”
贤世子瞪眼:“那个无君无父的东西,你还叫他三哥?”
朝阳眼神黯淡下去:“三嫂和阿彬是无辜的。他们本就难受,你这态度,三……又听不见,倒直接戳着三嫂他们的心窝子。”
贤世子说不出话来。
朝阳才问:“二哥,三哥有没有什么,必须去北戎做的事?”
“能有什么事?”贤世子冷哼,“大哥去后,父王心灰意懒从北边退下来,西北对敌的事如今都是皇伯父指挥,常山王统筹。他过去能干什么事?”
“他是不是想为大哥报仇?”朝阳抱着希望,又不希望是这样——凭三哥身份,不适合做“间”,人家北戎又不蠢,不会相信他,他纯粹是九死一生还不讨好。
贤世子翻白眼:“杀了大哥的慕容倬,现为北戎国主。其母大贺太后虽是女子,却机变善谋,手段狠毒,北戎已然是他们母子一言堂,上下臣服,无敢违者。我们倾举全国之力想动北戎都不容易……报仇?是他一个人就能行的?”
朝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很多事情都像笼着迷雾,相互说得通又相互存在悖论,叫人看不清。
贤世子挥一挥手,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当务之急是父王的解药。如果皇伯父有,我们怎么问他要才肯给?皇伯父没有,又该如何?”
王梓光下意识看向沐若松。
贤世子和朝阳的目光也不约而同聚焦到了沐若松身上。
沐若松瞬间明白过来,面色沉肃问:“你们希望我请求殿下帮忙?”
所有人点头。
他们都知道,凭天授帝对沐慈的纵容疼爱,这世上,唯有沐慈一人能从天授帝手里拿到任何东西。
沐若松看到大家殷切、期待的目光,说:“躺着的也是我的亲祖父,你们不说,我也会请求殿下帮忙的。如果皇祖有解药,殿下也一定会尽力帮我们。”
贤世子拧眉:“你话别说那么满,父王的事太敏感,长乐王肯不肯看你和……朝阳的面子帮忙啊?”
“应该会。”沐若松虽说不清理由,却十分笃定。
朝阳咬唇道:“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如果你没说动他,我就去求他。”
沐若松拧眉,他也想要祖父醒过来,可这事其实和沐慈是没关系的,沐慈一直在帮自己家。现在,姑姑和二叔,还有自己,都有点强迫沐慈一定要帮忙的意思了。
沐若松心里觉得不舒服,可躺着等解药的又是自己祖父。
矛盾的心情让他十分煎熬。
王梓光忍不住问:“那如果皇帝陛下都没有解药,该怎么办?”
众人:“……”
能不能别这么乌鸦嘴?
贤世子只好问朝阳:“乖乖,听说你追上了三……问出什么没有?”
朝阳摇头。她不想说关于血亲的心头血才能救父王的鬼话。
众人只能叹气,希望不要是无药可解的情况,麻烦就大了。
……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贤世子觉得虽然王梓光乌鸦嘴,却不能不做最坏打算,况且天授帝情况也不好。他看一眼与长乐王关系密切的两个亲人,说道:“我过来的时候,皇伯父依旧昏迷不醒,弄不好……会有变故。”
楼立即歪掉了。
就算不关心天授帝本人,也关心解药的下落,关心长乐王的结局。
大家说起京中情形,那叫一团混乱。
特别是关于立储,简直什么说法都有。
有人支持三皇子为“长”;有人拿九皇子的“星宿下凡”说事;甚至有说五皇子的,据说天授帝晕倒之前,指了一下五皇子,便有小道消息说三皇子被下令禁足那么久,一定无德,皇帝中意五皇子。
朝阳冷笑:“五皇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