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郑重点头:“我心里有数,父王。”
王梓光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饶是他人嫩心老,也有些hold不住他腹黑外公一阵夸啊。
定王逗过外孙,才气定神闲分析道:“元皇后杨氏亡故,所出嫡二子早夭。现今郑皇后只有一子,三岁封为太子。若废除后,宫中再无嫡子。自古以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洛阳王是三皇子,就占了‘长’,他的生母是谢贵妃,身份也算贵重,况且洛阳王一直表现的忠诚淳厚,外表庄重,是个好人选。”
朝阳立即不同意:“洛阳王竟然利用幼弟打压太子,品性淳厚只怕是装的,皇伯父不是禁足了他吗,怎么会选他?”
定王说:“别的不说,太过老实敦厚的你皇伯父只怕不喜,这样肚子里有点权谋的,继位后反倒不好糊弄。只要你皇伯父中意,什么利用幼弟,最多算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了。”
朝阳郡主嘟着嘴,一脸不服气。
“不管怎么说,总比五皇子临江王好点。临江王虽也是谢贵妃所出,但幼时在郑皇后手里教养,被骄纵坏了,不学无术行事轻佻,又自以为聪明,才五六岁的时候就能因嫉妒而伤害亲兄弟,更不堪造就,你皇伯父斥责过他多回,无论如何不可能选他。六皇子乐成王身有残疾,无缘帝位。”
“淮南郡王没机会吗?”贤世子问,他和被封为淮南郡王的七皇子是连襟,两人的妻子是堂姐妹,都是皇帝赐婚的西北威远候杨家女。
朝阳张张嘴,想问九皇子沐慈没机会吗?可她自己也清楚,年纪最小的这个,是机会最小的。
定王不看朝阳,今天盯住了王梓光问:“锁儿,你说七皇子有没有机会?”
王梓光想了想,问:“你说皇帝陛下休养了好几年,是说他身体不好吗?”
定王点头:“如果安养不惊怒,也最多能活几年。”他连这么私密的事也摸清楚了,可见他对宫闱渗透之强。
皇帝这份工作不好做,想“不惊怒”几乎不可能。王梓光想了想,淮南郡王只封为郡王,可见恩宠不足,母族不显,身份上就不如三、四皇子。但一个小孩是不会想到这个的,所以他十分浅显地说:“‘无嫡立长’的意思,我大概是明白的,因为选个年纪小的会被欺负对不对?”
王梓光心里腹诽道,特别是有定王这样的叔叔在,选个小皇子做皇帝,这是要诱惑他外公往摄政王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吗?
“连小孩子都明白。”定王赞赏地看向王梓光,在世子的肩上拍一掌。
贤世子嘿嘿讪笑:“我就随口问问。”
定王抛出自己的猜测:“我认为洛阳王机会最大,他现在只是被禁足在府中,但没有进一步斥责贬爵的旨意,应该只是给他一个警告,让他反省一下动心思利用兄弟,打压兄弟的过失,若说完全失去圣心还不至于。”
定王心道:留给天授帝的时日也无多,他已经没有选择了。而且还有另一个佐证。定王看向朝阳:“你知道为什么谢贵妃会告诉你九皇子的事吗?”
“不清楚。”朝阳知道谢贵妃故意告诉她九弟的事,固然是因为这事没什么好隐瞒,她迟早要知道,但亲口和她说也不会出于纯粹的好心。
定王道:“她知道你一定会去闯重华宫,而我最疼你,这是逼着我和她统一阵线,与太子对立。”
“她不怕惹恼你?”朝阳拧眉。
“不怕,谢贵妃的亲弟弟,青阳候谢逊对皇兄透了联姻的意思,说是看中了我们家的嫡长孙。”
朝阳疑惑:“看中阿松?他家独子才九岁,孙女没出生,难道要把女儿许过来?”
定王点头:“嫡出四女。”
贤世子嗤笑:“好算计,能同我们家拉上关系,叫谢贵妃洛阳王都得到助力,又得了实惠——我们家的嫡长孙的分量可不轻,人也优秀,差点辈分算什么,反正贵族从来不讲究这个。”
的确,辈分这种东西,在贵族世家乃至皇家都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君不见有几个皇帝还直接娶自家亲外甥女做皇后的么?
定王道:“不得不说谢贵妃和谢逊聪明,这是一个很好的试探借口。谢家与其说是看中阿松,想要联姻,不如说是借由这事试探皇兄的意思。若皇兄不同意,不过是给女儿挑女婿,算不得什么大事,不会有罪。若是同意,代表皇兄是倾向于选择洛阳王的,才会默许谢家与我们家搭上关系,让洛阳王得到我们这一助力。”
谢家的这任家主谢逊,谢贵妃都算是聪明有眼色的人,在这风口浪尖,竟然用儿女婚事来探天授帝的底。
“皇伯父应该能想到这一层,居然同意,那这意思是……”贤世子问。
“是属意洛阳王的。以前他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避免‘五王之乱’再度发生,皇兄一直刻意打压其他皇子。这会儿太子不堪大用,皇兄才发现打压太过,三皇子势单力薄,有点拿不出手。”
王梓光听到这里,秒懂:这是给儿子拉强力外援的意思了。
相较于政治平衡,朝阳更关心大侄子婚事,问:“父王应了没有?”
定王无所谓道:“这婚事挺好,为什么不应?谢家四娘可是天京第一美人,谢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也不错。”
不过定王并不因这个原因应下,他心里更想得深一层,天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