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李舒崇站在雁门关新修的城墙之上,望着北方,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陆游所作的《书愤》。
这首诗是陆游六十一岁时所作的。六十一岁,早已是时不待我的年龄,而且诗人因为主战而被朝廷罢黜,只能赋闲在家,想起那破碎的山河,未酬的壮志,再看看镜中斑白的头发,赤心为国的诗人是怎样的痛心疾首啊?陆游不但是诗人,他还是以战略家自负的。可惜毕生未能一展雄才大略。自许为“塞上长城”,是他毕生的抱负。“塞上长城“的典故出自《南史.檀道济传》,南朝宋文帝要杀大将檀道济,檀在临死前投帻怒叱:“乃坏汝万里长城!”陆游虽然没有如檀道济的被冤杀,但因主张抗金,多年被贬,“塞上长城”只能是空自期许。这种怅惘是和一般文士的怀才不遇之感大有区别的。但老骥伏枥,陆游的壮心不死,他仍渴望效法诸葛亮的“鞠躬尽瘁”,期待这种爱国主义精神能够流芳千古!李舒崇心想:流芳千古,他真的做到了。
此刻,李舒崇仿佛能跨越了时空的差距,在精神的世界里近距离感受着陆游极为强烈的爱国热情,以及那一点点沉郁顿挫的忧伤。李舒崇的心头仿佛又响起了岳飞在《满江红》中无声的“劝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是呀,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李舒崇顿时振奋了起来,自己这次穿越来到明朝,除了见证萍踪侠影的故事以外,还能再做点儿什么呢?
是选择像金刀寨主周健一样,隐姓埋名地报国吗?周健虽然落草为寇,但他把金刀寨设在了大明与瓦剌两国的百里缓冲地带之间,可以说是用自己和金刀寨的弟兄们的血肉之躯,筑起了雁门关外一道新的长城,这种精神可歌可泣。但是,仅仅凭借着一千多号人马,一座山寨的力量终究有限。
或者,广泛推广书院?李舒崇最想做的就是这样,可惜,从丁大可那里了解到,从明朝的建立直到现在,朝廷都在大力兴办官学,民办的书院已经沉寂了六七十年的时间,要想逆势而为,推广书院,谈何容易。
所以,李舒崇现在能做的,一方面,尽力培养丁大可,帮助他成为总兵,希望他能坚守雁门关,成为”飞将军“式的爱国英雄;另一方面,暗中推广书院派,以江湖门派的形式,招收更多的有志之士,打造一批既有尚武精神,又有过硬本领的书院派弟子,达则兼济天下,为国为民建功立业;穷则独善其身,设帐授徒,等待条件成熟的时候,再广泛开设书院,把尚武精神和爱国情怀四处传播,发扬光大。就像”杨家将“的精神一样,前赴后继,世代传承。
李舒崇穿越到雁门关已经五天,应该快回去了。当晚,李舒崇把写好的各种武功秘笈(降龙十八掌除外)给了丁大可,在传授武功之余,还重点”强调”(当然是“笔谈”)了要丁大可坚持修炼全真派内功,坚持十年方可大成。李舒崇还“交代”(也是笔谈,以下不再单独说明)了丁大可,要在众将士之中,物色一些人品过硬、积极上进的青年俊才,暗中吸收到书院派之中,把这些武功传授给他们,以壮大书院派的实力,为大明江山多培养一些有用的人才。自己要去云游四海,大概十年之后再回来,相信到时候丁大可已经是雁门关的总兵了,如果他能坚持修炼内功,而且做好书院派的传承,李舒崇就把镇派绝学,降龙十八掌,传授给他。
突然得知李舒崇即将远行的消息,丁大可非常震惊,他苦苦挽留,希望李舒崇能多待一段时间,帮助自己巩固武功基础。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李舒崇武功高强,雁门关内无人是他的对手,如果他想帮助自己夺得总兵一职易如反掌。可是,李舒崇“告诉”他,不能拔苗助长,只有等他自己有了足够高的功夫和足够的实力以后,总兵的位置自然非他莫属,而且守卫雁门关,就必然要面对瓦剌的大军,这需要真正的实力,不能投机取巧。
李舒崇“说完”,就要连夜出门,却被丁大可苦苦留住。丁大可拿出一大包金银珠宝,想要孝敬给指点迷津又传授武功的师傅,李舒崇正要“婉言谢绝”,却见丁大可一片诚意,也不忍心完全拒绝,还是随便拿个东西留作纪念吧。他环顾四周,终于在丁大可家客厅的墙角里,看到了一个用来插花的元代青花瓷瓶(冬天无花可插,瓶内空空如也),上面绘着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图案,只见月光之下萧何策马狂奔(负气出走的韩信和手持船桨的艄公都隐藏在侧后方无从得见),栩栩如生。李舒崇走了过去,拿起这个闲置的空花瓶,“告诉”丁大可,自己只喜欢这个花瓶,就留着它做个纪念吧,其他的金银财宝一概不要,还是留着用来壮大书院派的实力吧。丁大可被师傅的高雅情怀给折服了,李舒崇这是视金钱如粪土,给他省钱啊。这个花瓶据说是皇家的赏赐给周总兵的,后来总兵周健又转送给他的,本来是一对儿的。有一次练功时不小心打破了一个,在他看来这花瓶只不过是一个插花的工具罢了,剩下来的一个迟早也是要打破的,李舒崇这是提前帮他清理“垃圾”呀。李舒崇“告诉”丁大可,自己就喜欢这些高雅的玩意儿,以后如果丁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