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杨广在辽东前线听说杨玄感谋反,当即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辽东城,又抛弃大批军械辎重,火速回师救援洛阳。
正当杨广心急如焚地赶路时,洛阳那边却传来捷报,声称杨玄感叛乱已经平息,其本人亦在弘农城下授首。
若非奏章上署名的是分别留守东西二京的樊子盖与卫文升这两个心腹重臣,杨广几乎要怀疑这消息的真伪。等到仔细阅读奏章内容,了解了此战前后的详细始末,他才终于放下心来。在欣喜之余,他也对云定兴发掘的那位奇才“金蝉子”生出浓厚的兴趣。
既然战事已经结束,杨广便也不再着急赶路。他心中仍未放弃征伐高丽的执念,便命东征大军就近驻扎,等候自己的下一步指令,只让最精锐的骁果军随从护驾,一路不紧不慢地的行进,等回到洛阳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
为了稳定人心,消除二次征东失利的负面影响,杨广回到洛阳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借平杨玄感之役大肆封赏。从坐镇东都的樊子盖,到自西京而来驰援的卫文升,再到此战中各有大小功勋的文武官员,均得到大小薄厚不等的封赐。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右屯卫将军云定兴,因为首战破杨玄挺,献计灭杨玄感这两桩大功,封爵、升官、赐金一样不缺。杨广在听说他所部人马在高呼万岁时战力倍增,不由龙心大悦,御笔亲提了一面“万岁军”的战旗赐下,算是将这个已经在洛阳民间流传的名号正式安在了这支人马的头上。
诸般封赏已毕,杨广又传下一道旨意,由云定兴亲自送到此战中另一位大功臣“金蝉子”的府上,传他到宫中面圣受封。
平息了杨玄感之乱后,樊子盖等人欲为陈祎、燕赤霞和白无瑕等人请功,陈祎却道修行之人贪恋红尘富贵,请他们不要在给皇帝的奏章中提到自己等人,随后便说要去云游四海飘然而去。暗中自然又换回了金蝉子的身份,带着些伤病的神色出关,整日与安琪儿和李秀宁厮混,享尽了温柔艳福。
李世民虽留在洛阳,却负有父亲交代的秘密使命,每日里和长孙无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一时间也顾不上管被人占了许多便宜的妹子。
接到旨意之后,陈祎不敢让那位出名喜怒无常的皇帝久候,立即换上长年不穿的“承奉郎”官服,随云定兴入宫见驾。
杨广在一座偏殿接见了陈祎,伴驾的有皇后萧氏与贵人袁氏。
行礼之时,陈祎偷眼打量,见杨广相貌颇有威仪,只是眼圈微黑,脸色泛白,显然有些酒色过度。而他身边的萧皇后和袁贵人,一个雍容美艳,一个清丽脱俗,都当得起人间绝色。
见驾已毕,杨广命陈祎起身立于一旁,转头对萧氏笑道:“梓童,你可能猜到便是眼前这个少年先后向云定兴与樊子盖二卿献计,使得杨玄挺与杨玄感这对叛逆兄弟兵败身死?”
萧氏掩口轻笑:“陛下不是说笑吧,这么个漂亮如女孩儿的娃娃,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杨广笑道:“还不止于此呢,你口中的这个漂亮如女孩儿的娃娃还曾随云定兴重逢陷阵,力斩杨玄感身边的四名供奉高手。”
这次萧氏的一双美目都瞪大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惊讶之色。
陈祎急忙再次向杨广施礼:“陛下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杨广摆手道:“此次平乱过程中,你所做的一切,云爱卿已经全部向朕禀奏了。功便是功,没什么敢当不敢当的。不过如何封赏与你,确实令朕有些头痛。”
萧氏不解地问道:“陛下这话臣妾便不明白了,既然功劳明明白白,lùn_gōng行赏又有何难?”
杨广摇头道:“梓童有所不知,若是lùn_gōng行赏,这金蝉子的功劳最少也是与云爱卿比肩而居于绝大多数文武之上。他一个来自西域的商人,又是小小年纪,若是承受了这般厚重封赏,只恐许多人都要看他不顺眼了。但有功不赏,以后又有何人肯为国出力,为朕分忧?”
陈祎看这夫妻两个一唱一和,分明是等着自己送上梯子请他们下台,当即上前一步从容道:“陛下何出此言?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不管陛下如何封赏,微臣皆心悦诚服。”
杨广双眼一亮鼓掌:“‘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难得你小小年纪却如此识得大体,真该要那些整天追着朕讨要封赏的重臣大将听一听此言。既然你如此明理,朕便对你直言不讳,为了你日后的前途,此次对你的封赏不会太过丰厚。但你的忠义与功劳朕心中有数,等你年长几岁又在朝中扎下根基,朕自会重用于你。”
陈祎知道这恐怕才是他此次召见自己的真正目的,急忙向上施礼谢恩。
杨广看这少年如此乖巧懂事,一时间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口问道:“金蝉子,此次朕给你的封赏有限,但你若在其他方面有所要求,可尽管对朕讲来。”
陈祎听到这句话,心中登时一喜,面上故意做出羞赧之态,暗地里却向陪自己见驾的云定兴打个手势。
云定兴微微点头,向上施礼道:“陛下,金蝉子近来确是在为一桩心事苦恼,只是他少年人面嫩,不好意思宣之于口,不如由老臣代为禀奏如何?”
杨广大感兴趣,含笑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云爱卿尽管道来。”
云定兴道:“一年前,唐国公李渊大人的爱女秀宁来了一趟洛阳,有缘与金蝉子相识,两个少年人见面,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