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凝,谢清言却不得不承认,这位白虎护法说的,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同于朱雀护法腹部出现的那爬虫,这些从白虎护法斗篷下涌出的长虫,银色的表皮上似乎带来一层又一层的血液。仿佛用血肉之食日日供养般,充满着暴虐血腥之意。

手中长剑斩出,带起淡蓝色的剑光,落在那一节节不断爬出的爬虫上。无数的爬虫身体分为两节,却又有后来的爬虫涌上,一点点填充。

寒意自身后涌起,伴随而来的,却是谢清言心底埋藏得更深的对于杀戮的yù_wàng。

佛家有金刚怒目明王镇狱一说,而谢清言这位看似懒散闲适却又颇得几分道门逍遥真意的神秘男子,骨子里似乎隐藏着连自己也不清楚的烦躁毁灭因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一点点的,将那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白虎护法,化为灰烬。

银色爬虫一节节蠕动着,一点点的向着谢清言所在方向涌来。脸上维持着古怪笑容,谢清言却可以见微知著,不断在脑海描绘出,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白虎护法,很可能只是一个由无数银色爬虫组成的,怪物。

这样的怪物还有着自己的思维,甚至保存着,对谢清言的印象。

或者说,这位白虎护法认识的不是现在的谢清言,而是三年前不曾失去记忆的谢清言。

当真是,诡异而又难缠的怪物。

脚下于屋顶点过,谢清言险而又险的在蠕动得最快的那条爬虫将要接触到自己之时飞出,划入另一方屋顶。脸上寒霜遍布,谢清言却是少有的,感受到了真正的愤怒和烦躁。

这样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却是如此突兀而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谢清言心底。脚下步伐一变再变,不住退后,谢清言面上神色,却是越来越差。

心中有着某种洁癖的谢清言,着实是不愿意手中长剑,染上这些诡异爬虫的鲜血。

“你厌恶这些‘蛹’”

嘴角扯出古怪苦涩的笑容,白虎护法伸出枯瘦老死全然不似少年人的指尖,指着谢清言疯狂大笑道:

“你在厌恶,你认为我们是怪物!可是如果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目中惊骇,心底更是翻起了惊天大浪,谢清言却是不清楚,这位白虎护法口中所说的他们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又或者,和曾经的自己之间,有什么或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这天理教中,又究竟隐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一语吐出,那阴沉着脸站在一旁的白虎护法似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竟是满面狰狞的对着谢清言扑来。

薄唇抿紧,掌中长剑轻挥,谢清言一退再退,终是退至那挂着大红灯笼的一方屋檐之下。距离埋葬了朱雀护法尸首熊熊燃烧的火海,亦是不远。

“够了。”

掌中长剑挑起,大红的灯笼携带着谢清言所含真力飞至白虎护法身前,猛然爆开。紧随而至的,是浓郁的酒水。

手中有一种酒,名曰耀日。饮之则醉遇火则燃,却是那再好不过的引火材料。谢清言惫懒,临行之际却是不多不少,刚好备下了三壶。

朱雀护法为谢清言所杀,却也是死在她自己手中。且那楼外楼中最不缺的便是灯烛酒水等助燃材料,因而这第一壶耀日,却是用在这白虎护法身上。

“生何欢?死何苦?苍生何辜?”

幽幽吟唱声起,却是那白虎护法止住脚步,任凭大火蔓延周身,卷起无数道火光,隐隐可见黑色斗篷下只剩下枯骨的骨架。口中似唱似吟,年轻的面容上竟是一派安详自然之色,再不见半点疯狂。

同那位朱雀护法一样,这个天理教白虎护法,似乎同样的,在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脸上神色忽明忽暗,一时之间,便是自以为冷淡懒散如谢清言,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说些什么。

这样的神色放在被大火灼烧着的白虎护法眼中,却是莫名的刺眼与不舒服。这些奇怪而诡异的‘蛹’,似乎有着神奇的生命力。使这位被啃食得几乎只剩下骨架,又在大火燃烧下的白虎护法,保持着奇异的清醒。

脑中在一瞬间闪过什么,却是临死的最后一刻,终于打破种种虚妄,看透真实。

“你,是你!”

剩下的话语被烈火吞没,继朱雀护法之后,天理教白虎护法,亡!

而他,再也无法对任何人说出,那层层虚妄下的真实。至于他的伙伴们,有的已经先他一步离去,如那朱雀护法。还有的,则早已在三年前从西域走出之时,便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因此,也没有人知道,在死前的最后一瞬间,这位白虎护法,看透了谢清言虚拟身体下的真实,以及这世界真正的面目。

当然,这样的真实,却也只是相对而言。

敏锐的感知到白虎护法最后的话语中,似乎有着数不清的未尽之言,只是谢清言更清楚,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知道。

有关天理教的线索,又一次断开。不过谢清言更知道,从今以后不管愿与不愿,他都和天理教彻底对上。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不管天理教隐藏多深,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在接连丧失两位护法之后,都会展开报复。

谢清言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便极可能是来自天理教的报复,疯狂报复。

“谢清言入扬州,杀天理教朱雀、白虎护法两人。”

无头无尾的话语,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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