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佛像。
高约盈尺,底盘宽度也几乎有尺的白玉佛像。
杜六儒微微一震,道:“这是......”
马镖头忍不住拄拐围着桌子走了一圈,道:“莫非,真是唐代的释迦牟尼汉白玉佛像么?”
方炳真点点头,赞许道:“马镖头好眼力。”
马镖头摇摇头,又点点头,在方炳真大惑不解眼神当中,微微一声喟叹,默然退下去了。
李镖头道:“传说,这个佛像不仅极具价值,佛像之中隐藏着佛门最为神秘的洗髓真经,曾经在武林中掀起无数的血雨腥风,便只是为了夺取佛像,参详隐藏着的洗髓真经。方老板如果托我们护送,恐怕,担子不轻啊。”
方炳真似乎忽略过了李镖头的顾虑,直视杜六儒,缓缓道:“所谓镖局,无非是为客人承担最大的责任和风险,如果没有任何责任或风险,天下间所有的镖局也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不知杜总镖头以为然否?”
杜六儒点点头,是这个理。镖局,吃的就是这么行饭,如果客人没有任何风险的,找他们干嘛,嫌钱多么?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方老哥可否告诉我,在此之前,老哥去过其他镖局没有?”
方炳真道:“没有,杜总镖头,试问江南一带,还有哪一家镖局无论实力还是名声,有比贵镖局更大更好的么?”
杜六儒点点头,哪怕方炳真语言是否掺假,而他作为这一行业上被称之为“镖王”的龙头老大,实力和信誉都摆在那里的,方炳真找到飞云镖局,找上他,也很自然的事情。
他想了想,道:“既然方老哥瞧的起飞云镖局这个招牌,杜某便豁出去,这趟生意,飞云接下了。“
方炳真大喜,双手抱拳,道:“有劳杜总镖头,谢谢了。”
杜六儒道:“那么,方老哥,您的目的地是哪儿?”
方炳真道:“白马寺。”
杜六儒眼神闪现了一丝儿异彩,道:“洛阳?”
方炳真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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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下起了雨。
这雨还真不小,哗啦哗啦的,好像积攒了无数委屈和屈辱的小媳妇,回到娘家钻进妈妈的怀抱,情绪得以完全的释放,泪水开闸了般难以遏止地宣泄而出。
即便是到了深夜,雨水还是没有停歇,敢情,有直到天亮的意思。
飞云镖局或许为了节能省排,又或是近段时间生意不景气,经济状况出现危机,连大门口的两盏灯笼都没有点亮,就更不用说偌大的整个镖局里面完完全全的漆黑一片。
然而,哪怕夜再深,夜色再黑暗,而无穷无尽的宇宙之中,总会有着一些星体将太阳的光线折射而来,虽然距离遥不可及,却也可以让这一片苍穹显出一丝儿的朦胧灰暗。
灰暗的苍穹之下,忽然几条动作矫健的身影掠出了飞云镖局的高墙,扑入了茫茫无际的夜空之中,迅速消失了。
当这几条矫健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将近城门关口了。
城门可是政府机关。
再穷不能穷政府,一个穷的衣衫褴褛又或罔顾民生的政府,想要带动这个国家的强盛,那基本上是一种神话。
虽然蒙古以强势的铁蹄颠覆了汉室江山,但是对于体恤民生,还是有一定内容的,嗯,最起码,城门亮着几盏大灯,估计应该是给碰瓷的行业人员认清一些比较安全的位置,别弄得黑灯瞎火之下,碰瓷失误而丢了命儿。
这不,几条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城门脚下的时候,他们真正物色对象的时候,那头街道便骨碌骨碌的行来一辆豪华马车。
几个人微微一愣,暗淡的灯光下面,终于可以看清他们的容貌了,赫然是飞云镖局的老总杜六儒和何镖头李镖头仨人。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
因为,他们是准备攀爬城门出去的。可是,马车一来,城门的执勤人员便立刻走出了执勤室,他们的形象和踪迹便立刻无所遁形了。
一名穿着虎皮大褂的汉子大声叫道:“你们什么人,干嘛的哈?”
又一人意外的道:“咦,原来是杜总镖头哇,还有何镖头,李镖头,怎么,你们如此三更半夜的出城,莫非有极其重要的生意么?”
杜六儒微微皱眉,正在犹豫该怎么个回答,豪华马车已经到了,并在杜六儒他们身前停顿住了,车把式浑身上下裹着严密的蓑衣,头上的斗笠很大,把整张脸也遮挡了个严实,真让人奇怪他是靠什么分辨方向的。车把式默默的,好像一尊塑像般不言不动。
车帘子掀开一截,探出一个美丽的可说到精致极点的女孩脑袋,淡淡的冷冷的道:“杜总镖头,小姐让你们先一步过来喊开城门,怎么我们都到了,城门却还没有开的?”
杜六儒微微一怔,他认识女孩,乃玉琴郡主身边伴读华茹姑娘。
玉琴郡主何许人也?
玉琴郡主之父乃掌控江浙一带的地方部队最高军官,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皇室亲王,却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也是蒙古贵族。因乃父而享殊尊,人们一般都称呼她为郡主。
杜六儒想不起自己曾经给予郡主什么帮助,会致使郡主不辞如此半夜三更还冒着大雨来为他解困,不过,眼前可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便顺着道:”是,这就去,请郡主稍等。“
于是,杜六儒走上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