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白家主和钱家主正在白家庄聚首商量站队选择久久未果之时际,一位掌管情报的长老匆匆而入。
白家庄抬头看着这位失去了昔日从容淡定的长老,不由眉头微皱,道:“飞羽长老,发生何事?”
飞羽长老表情极为凝重,道:“家主,刚刚收到消息,华家对孔家三个分点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如此快!”白家主忍不住一愣,扭头看着钱家主,道:“钱家主,你怎么看,现在,好像是,华文斌施以雷霆扫穴之速度和猛烈,看样子,他是不给我们考虑的时间,便逼迫我们立刻作出选择了。”
钱家主道:“华文斌魄力却是足够了,不过,这种近乎逼宫上架的手段,未免不够厚道。但凡立盟聚团,至少,也该容许人计量得失时间罢,如此仓促行事,未免有霸权之嫌疑,貌似传递着一个极之鄙微的信息——我们选择了他华家那便罢了,倘若选择孔家,那便要受到同样的打击。”
白家主道:“我们就做围观者,两不相帮,那又怎地?”
钱家主摇头,道:“华文斌嚣张拨扈,傲慢成习,即便是我们两家置身事外,那么,在他的眼里,无疑,已经视作我们脱离了华家之盟了,反之,孔家也同样看待我们。如此来着,我们选择了谁的同时便得罪了另外一家,而两不相帮又把两家都得罪完了。唉,华文斌是把我们两家放上架子烘烤啊。”
白家主头痛的要死,恨不得冲出去,将华家和孔家的人统统吊起来,饱以老拳,狠揍一顿。
白家主向飞羽长老看去,道:“飞羽长老,你可有想法?”
飞羽长老沉吟片刻,道:“老实说,日前,我们已经调动了不少高手南下江南,现在剩余的人手,绝对不足跟孔家或华家任何一家抗衡。尤其是,华文斌显然对孔家有所蓄谋,在调动前往江南之际,必是保留实力。而孔家只是表面应付式的出动了一些打酱油的,几乎留下全部实力,备战华家。”
白家主长叹一声,道:“可恨的是,孩子回来报说华文斌跟孔家辉因为一名j女闹分.裂,我还以为小孩子家家,应该不至于,至少,华家的一众长老和华家主不会跟着瞎胡闹的,可是,现在,我却是错了。我高看了华文斌,更是高看了华家人。”
钱家主忽然道:“不对。”
白家主道:“什么不对?”
钱家主冷冷道:“华家主虽然嘴里说把权力下放到让华文斌手上,但是,其一向行事精细,算无遗策,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平白无端任凭华文斌干出与华家利益相冲的事儿。你想,在对付‘合作社’时候,他华家便须得联合我们几家之力,才敢确定抗衡江南四大世家和梦家。现在,梦中游虽看似处于弱势,还不见手段。但是,华家也不会膨胀到了自认凭他一个华家便足够抵挡罢?”
钱家主一顿,然后冷冷道:“我有一个比较残酷,却又很接近事态发展的推测——华家借我们精英倾巢南下实力虚空之际,趁机灭了我们几家。”
白家主沉吟一会儿,沉声道:“不错,恰逢孔家辉抢占了华文斌的女人,被推上了导火线而引爆,华家采取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们犹豫选择的时候,迅速扑灭孔家,然后再在我们来不及回调人手之机,一举扫灭!妙妙妙!狠狠狠!”飞羽长老忍不住道:“那如果没有发生孔家辉和华文斌之间的事情呢?”
白家主森然道:“如果没有,那么,处心积虑的华家,当会另外制造一些机会。”
钱家主叹道:“以前的一段日子,我也就奇怪了,以华家的强势,把颐家挤出去之后,‘合作社’的进驻,按正常之思路,他们华家该是跟‘合作社’强强联手,吞并我们,然后再划界分享成果或强强对碰,独占鳌头。可是,我们都错了。华家对‘合作社’出手,表面上是给我们递交一个结盟以内一致对外的友好信息,而事实上,华家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然后,假借某个机会,吞并我们几家,然后组织一股庞大的力量,跟‘合作社’作最后的决战。”
飞羽长老道:“难道,华家就不担心,他们在吞并我们的过程中过度的消耗,削弱了他们的实力么?”
钱家主摇摇头,道:“飞羽长老,你当须记住了,我们此下使用的人,绝大多数是江湖人。江湖人,在乎的,是怎么生存下去,而绝非一定得跟谁生存。一言概之,他们也就只是一些打工的,东家倒下,西家还在,他们同样可以继续打工,继续生活。”
飞羽长老一呆,居然作声不得。
白家主霍然站起,道:“飞羽长老,你立即召集人手,在外面待命。”
飞羽长老道:“是。”
钱家主眼睛精光闪动,道:“不错,我们决不能让孔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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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沟”,“狮子岭”,“白云谷”,是孔家众多矿场之中最为主要的三个矿点,故此,这三处地儿,都驻守着力量强大的防守队伍。
而换言之,倘若,此三处力量点被抹灭,那么,整个孔家,便要如同一个身体被掏空之人,羸弱不堪,微小力气也足以将之推倒。
战斗非常之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惨烈。
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直接就是兵刃相见。
肉块,残肢,血液,漫天的飞,溅。
在这一刻,人的生命,贱若猪狗。
而高贵的人,通常是不会参与这种践踏灵魂与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