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去而复返,直奔回东厢阁楼。
到得楼下众人心里皆是一紧,一种奇异地气氛蔓延开来。
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东厢阁楼本坐落在一处花丛锦簇的庭院中,时间也才堪堪立秋,正是虫鸟们最活跃的时候。
可这时,虫鸟们好似闻得到这空气中比之前更浓郁几分的血腥味,四散走了!现在的这片庄园看起来花花绿绿可却浓罩着一股死气!
凌玉象沉着脸一言不发,首个走上了阁楼,众人也都不再卖弄轻功,依着凌玉象慢慢的走楼梯。
短短的楼梯几人走的十分沉重,也都盼着这楼梯不要走完。因为他们的心里已经都有那么一个答案了。而这个答案对于已经失去了一个情同手足的兄弟的几人是承受不来的。
可楼梯毕竟是有尽头的,凌玉象就这么站在了房门口,房门大开着,众人也走到了凌玉象身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金盛煌和躺在床上,面色惊恐的龟敬渊。
柳激烟走到了床边合上了龟敬渊那瞪大的眼睛,叹了口气,摇摇头拿出那杆烟嘬了两口。在暮色里,火红的烟一亮一闪。
床单上一片刺眼的血红,附近的一切都被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所染红了。甚至有一些都流到了床下的金盛煌的脸上,二人的血迹连成了一片,好似宣告着这一辈子的兄弟不够,死了下辈子还是最好的兄弟!
有些时候,死亡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可有些时候对站着的人是更残酷的事情。
凌玉象忽然变成了一个枯瘦的老人,从来也没有看人过,这叱咤风云一时的“长空十字剑”凌玉象,竟已这么老,这么瘦了。
慕容水云全身微微颤抖,暮色中,一脸是泪。
沈错骨从众人中挤进来,跪倒在金盛煌和龟敬渊下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胸膛上。戚声道:“五弟,四哥对不起你!我这就下去陪你跟三哥!”
话音刚落,手上匕首一送,这匕首就刺进了胸膛,沈错骨痛的脸都白了,可是咬着牙也不喊痛。继续用力往里插!
“你就这么死了?谁帮你兄弟报仇?你大哥二哥还能否承受得住在失去一个兄弟的痛苦?自私的懦夫!沧州五龙?以后叫沧州四龙加一条虫吧!”
沈错骨停下手,这匕首依旧插在胸口,送进去了足有半指深,只要再往前一点,就会触及心脏。
沈错骨错愕的转过头看着一脸愤怒的傅楚!看着这个昨晚让他丢了脸面的年轻人。
“我有一个徒弟!福威镖局的少镖头,福威镖局知道吧,全镖局上到总镖头下到家丁仆人全被青城派杀的一干二净!他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沦落到一个落魄的流浪汉!就连自己父母的尸首都无法送回老家安葬!
“你觉得你很惨?你至少还有你大哥,你二哥,你满天下的朋友,还有你这一身武艺!他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武功都是最下乘的,他像你一样拿着一把匕首,懦弱的自杀逃避一切么?他没有!他四处拜师学艺,刻苦练功,只为了有一日将仇人斩杀剑下!你连一个毛头小子的决心都不如,你还妄称什么武林中人!”
沈错骨的胸口不停地起伏,那把匕首随着起伏竟又刺入了几分。沈错骨却好似浑然不觉,茫然的看着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了已经苍老的凌玉象身上。
“大哥!我害死了五弟!”
“我们没有这么觉得!五弟也没有!”
沈错骨痛哼一声,扑倒在金盛煌身上,大哭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倨傲的武林名宿,而更像是一个做错事被人原谅的孩子。
慕容水云走到沈错骨身边,将他扶起,却发现他早就晕了过去,胸口的那柄匕首还是明晃晃的插在沈错骨的胸口。
慕容水云咬咬牙,将匕首用力一拔,昏迷下的沈错骨痛苦的轻哼一身,眉头紧皱了起来。匕首刚一拔出,鲜血就从胸口涓涓流出。
慕容水云点了几处止血的穴道却根本不好使,慕容水云慌忙起来,陆小凤走到近前也是加重指力,连点几处大穴可还是无用,这血只是流的小了些,可还是止不住。
凌玉象连忙叫人去找郎中来。傅楚淡淡道:“不用了,心头血止不住的。叫郎中来不及了!”
凌玉象一时间慌乱起来。傅楚叹了口气,一把将一旁的陆小凤的衣服撕下来一块。踹翻一个椅子,将椅子腿卸下来。衣服缠在那根椅子腿上做成一个简易的火把。
傅楚走到柳激烟面前,从他嘴里抢过烟杆,用烟杆上挂着一个小袋子,拿小袋子里有一张纸,一些烟叶子还有个小的火折子。
傅楚用火折子将火把点着,把烟杆还回了柳激烟手中,柳激烟慢慢的接过烟杆,谁都没注意柳激烟的厚背已经湿透了!
傅楚走到一脸担心的慕容水云面前。
“你要干什么?”
“止血”
慕容水云怒道:“止血你拿火把做什么?”
凌玉象喝道:“闭嘴!”
慕容水云还想说话,但看这依旧流血不止的沈错骨也就闭嘴了!总不能让自家又是一个兄弟,还是自杀!
傅楚面无表情的将沈错骨胸前的衣服撕开,露出胸膛,上面已被鲜血侵染。心脏处有一个小孔,正往外冒血。
傅楚将火把抵在伤口处,瞬间一股肉香掩盖住了屋内的血腥味,昏迷中的沈错骨痛苦的呻吟着。
慕容水云见了一把推来傅楚,查看沈错骨的伤势,伤口都已被烧焦,本就往外翻着的血肉,烧焦后更显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