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众人便按照时间表开始修行。
每当止境之时,整个禅堂数十人没有一人开口,寂静无声。
若是外人在外面,恐怕还以为里面空荡荡没有一人。
推开门进去后才会极为惊讶的发现,几十个人沿着墙壁坐成一排,每人身体下面就是自己的被褥。
而素问等几个法师则是坐在众人对面,身体下方只有一个蒲团,同样在禅定之中。
在开静之后,众人在地上绕圈行走活动浑身血液的时候素问才会提点他们:
“参禅以悟道为期,学佛以觉悟为本。
但在日用做功夫时,只须努力耕耘,莫问收获,不可将心待悟,不可揣摸测度。
只要功夫做到家,自有寒灰豆爆、水到渠成的时刻……”
“参禅乃无相法门,在做功夫中,心静神清,妄念减少,身心安适,善根深厚者,此时或有境界出现,或善或恶,随心所现。
在此时节只管做你本分功夫,一切境界,都莫理睬。即使佛来授记,魔来夺命,都要做到不惊不慌,无喜无忧。一有分别取舍之心,即被境界所转,悟道无期。
三祖《信心铭》说:‘不用求真,唯须息见。’‘一心不生,万法无咎。’……”
一上午过去,到了下午之时就有些人开始坐不住了。
毕竟以前都是每天晚上有一个小时修禅定,哪有这样连续参禅的时候,不说脑中开始有着各种纷乱的念头,集中不了精神,就连双腿都开始麻木,当行香开始,下地走动的时候,会感觉两条腿开始生疼。
到了吃饭之时众人才能歇一歇。不过在斋堂中也不敢大声一轮关于禅七的一切。
其他没有参与的僧人询问,他们也只是偶尔回上两句。让那些人摸不清具体。
下午止境之后,众人还是努力将精神集中在参话头上,就是参悟自己所要参悟的内容,丝毫不敢懈怠。
在早上素问严厉警告过后,众人不敢去赌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而很多人心中已经开始后悔起来。
当天晚上,众人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
第二天四点香板一响,众人立刻就要起床收拾,准备修行。
这一天众人的双腿更疼。但在经过第一天之后,很多人感觉入定容易起来,也开始能降住脑海中的那些“念头”了。
……
“住持哪里去了?我看道衍大师、常观大师也都没在。”素问以及几位经常讲法的法师这两日都没出现,立刻有善信开始询问,想要知道寺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住持与几位法师,还有一些师兄在打“禅七”。”有僧人回答道。
“禅七?那是什么?”善信好奇问道。
被询问的僧人也是苦笑,不止这善信想知道,他还想知道呢。
这两日众人进去后,除了吃饭之时,就连睡觉都在禅堂。
而在吃饭时,也都是极少言语,让其他人难以询问禅七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来只有七天之后才能知道究竟如何了。
……
第三天,在这种严厉监管下,众人无时无刻不在努力降服自己脑中的念头,现在大部分人都能够集中心神了,比起第一天进步了不止一点。
如行戒、行律等人入门大半年,才能每日在禅定之时耗费半个小时后才能集中注意力,心无外物。不过这种状态也只能维持二十分钟,就会从那种状态退出来。
如今禅七只过了三天,当止境过后十几分钟就能降服心神,心无外物了。而且一次能持续半个小时以上。
这种进步速度,不可谓不快。
到了第四天,早上刚起床的时候,一个僧人站起来后向前趔趄了一步,要不是别人见机拉了他一把,他就直接摔在地上了。
这僧人叫做行神,归属戒律院。却是当初与行难一同从灵山寺出来的弟子。
行难就在他附近,发现他站在那身体有些摇晃,仔细过去看了眼,发现他脸色潮红,再摸额头,有些热。
“住持,行神发烧了。”行难连忙冲素问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素问,毕竟当初素问说过规矩,此时他们就是想看素问到底如何处理。
素问听了行难的话心中一动,知道到底来了。
寒冬腊月,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这没有任何取暖的禅堂之中,虽然每日都给众人服用热水,生姜,茶饮,但还是会出现这种生病的情况。
行神这个弟子他知道,资质算不上好,但却极为努力,做事也很稳妥,他也很喜欢这个弟子。可即便如此,规矩既然立了,就决不能打破。如果打破之后,以后就再立不起来这个规矩。
没有了种种约束与压力,众人再想这么快进步,就不可能了。
因此别说是行神,就是德衍德普在这里病了,他也绝不会打破规矩,哪怕药师院距离禅堂只有三百米,哪怕他只要说一声,就有药师院中的秀岩来给行神看病。
但他还是面色丝毫不动说道:“挺着,挺不过去的话,解七后我亲自送他转生。”
这一句话说出口,众人顿时一静。
虽然素问早已说过,但他们心中还是有一些期望。
素问的这一句话却打破了他们所有的想法,甚至让他们心底有些发寒。
“我没事,我还能继续。”行神推开旁边的人咬着牙说道。
随后众人才怀着各种心思继续修行。
这一天,众人修行的效果还不如昨天。
一来是这几日每天睡